——还有那个他。 孔令晞大学时唯一动过心的男生,阳光开朗,看她的眼神带着光。孔令佳见了两次后,对父母说:“那个男孩子家境一般,心思也活络,怕是看中我们家的名气,想利用晞晞。” 父母立刻紧张起来,严防死守。孔令佳却私下里开始接触那个男生,以“了解妹妹心上人”为名,展示自己的魅力、才华和所能提供的“资源”。不久后,男生疏远了孔令晞。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人看到孔令佳和那个男生共进晚餐,举止亲密。 面对孔令晞的质问,孔令佳一脸无辜:“他说他觉得和你压力太大,更适合和我做朋友。晞晞,你别难过,是我没处理好,我‘让’你失望了。” 那次之后,孔令晞彻底封闭了情感世界。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次的“让”,都是对她人生的精准切割。荣誉、机会、爱情、自我……都被冠以“谦让”的美名,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孔令佳,滋养着那个完美无瑕的虚假神像。
而她自己,则成了神像脚下模糊不清、甚至被唾弃的基座。任何一丝不满和反抗,都会招致父母更严厉的斥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姐姐容易吗?”“没有姐姐,哪有你的今天?”——以及孔令佳粉丝们恶毒的网暴——“心机妹”、“吸血虫”、“嫉妒精”。
长期的压抑和扭曲,没有让她真正崩溃,反而淬炼出一种冰冷的清醒。她早就知道,眼泪和辩解毫无用处。这个家,这个世界,只愿意相信他们看到的“完美”。
所以,她不再争辩,不再流露情绪。 她开始伪装,扮演一个更加沉默、甚至有些呆笨的妹妹,降低所有人的防备。 她利用所有空闲时间,疯狂学习她感兴趣的一切,尤其是网络技术。她的天赋在这里得到了惊人的释放。代码的世界冰冷而公平,只认实力,不看出身和演技。她从一个初学者,迅速成长为技术论坛里那个神秘的、解决难题快准狠的顶尖黑客“Shadow”。
她默默地、耐心地收集着。孔令佳电脑里删除的邮件和聊天记录,云端加密的私人日记,财务往来的异常数据,父母与姐姐私下密谈的录音(她悄悄在家里放置了微型窃听器)……她像一只蜘蛛,在无人察觉的暗处,编织着一张巨大的证据网,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刻。
直播台上的爆发,并非失控,而是吹响总攻的号角。她知道,第一步,必须先撕开那条口子,让光透进来,让质疑产生。
平板电脑上,关于“孔令佳声明”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了。 【送医?哪个医院?病历拿出来看看?】 【压力大?被谁逼的?话说一半真要命!】 【‘锤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孔令晞关掉屏幕,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眼中投下冰冷而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