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闹剧，渣男现形
红绸绕梁，喜乐喧天。
沈清辞坐在铺着鸳鸯戏水锦褥的婚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繁复的金线绣纹。这身嫁衣是当今皇后亲手挑选的云锦所制，裙摆上百鸟朝凤的纹样由十八位绣娘耗时三月绣成，光是衣摆处缀着的东珠，就足够寻常百姓家吃穿十年。
可这份泼天的荣华，却没让她生出半分喜气。
“小姐，姑爷来了！”侍女晚晴压低声音，语气里藏着几分紧张。
沈清辞抬眸，恰好看见房门被推开。身着大红喜服的顾言舟走了进来，他生得一副清隽皮囊，剑眉星目，若是忽略那眼底藏不住的倨傲，倒真像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只是这份温润，在他挑开盖头的瞬间，碎得一干二净。
“沈清辞，”顾言舟的声音没有半分新婚的温柔，反而带着几分不耐，“你沈家门第高，嫁妆丰厚，今日婚事也足够风光，该知足了。”
沈清辞挑眉，指尖把玩着耳坠上的珍珠：“顾郎这话，倒是像我逼你娶我一般。”
“不敢。”顾言舟扯了扯嘴角，语气却越发不客气，“但你该清楚，你三年前在边关伤了根本，这辈子都无法生养。我顾言舟如今已是正五品吏部郎中，总不能让顾家断了后。”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水绿色襦裙的女子怯生生地探进头来，正是顾言舟从乡下接来的远房表妹柳如眉。
“表哥，时辰不早了，你该歇息了。”柳如眉声音柔得像水，眼神却挑衅地看向沈清辞。
顾言舟像是得了赦令，转身就往外走：“反正你也生不出孩子，我就不在你这歇着了，如眉还在等我。”
“站住。”沈清辞的声音冷得像冰，“顾言舟，你忘了婚前对我父亲说的话？忘了你答应过此生只我一人？”
顾言舟脚步一顿，回头时脸上满是讥讽：“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若不是靠你父亲举荐，我怎会有今日的前程？但现在不同了，皇上都夸我是栋梁之才，没了你沈家，我照样能青云直上！”
这话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说得好！我儿如今出息了，娶你这个不会下蛋的鸡，已是天大的委屈！”
沈清辞循声望去，只见顾言舟的母亲赵婆子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正被丫鬟簇拥着走进来。那身绸缎沈清辞格外眼熟——正是上月她父亲得知顾母要来京城，特意让人从江南采买的上等云锦，有价无市。
“婆婆倒是会享用。”沈清辞冷笑，“只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家侯府的老夫人，忘了自己从前在乡下啃窝窝头的日子。”
赵婆子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涨红：“你！你个不下蛋的泼妇！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儿能给你正室之位，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敢挑三拣四？”
柳如眉适时地走上前，扶住赵婆子的胳膊，泫然欲泣：“婆婆，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来，姐姐也不会对您这般态度。”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把“白莲花”三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清辞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只觉得荒谬又可笑。她沈清辞是谁？镇国大将军沈毅的独女，自小在军营长大，跟着父亲南征北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真当她是那些任人拿捏的深闺弱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