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边坐下,递过手里的酒葫芦。
“喝点?”
我接过来,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我直咳嗽。
“咳咳……你这是什么酒,这么烈?”
“女儿红。”他说,“埋了十八年的。”
我愣了一下。
这酒,是我店里的。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爸亲手为我埋下的。他说,等我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
后来,我爸妈出意外去世了,这家店,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这酒,我谁都没告诉过。
言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
“你的资料,我看过。”他打断我,语气平淡,“你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调酒师。”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你调查我?”
“收购一家公司前,做背景调查,是基本流程。”他说。
好吧,又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感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言总真是敬业。”我嘲讽道。
他没接话,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好像,很喜欢这家店。”他突然说。
“废话,这是我的心血。”
“为了它,不惜跟我设下这种荒唐的赌局?”
“不然呢?等着你把它变成又一个冷冰冰的写字楼吗?”我反问。
他沉默了。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气氛,有点微妙。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栈的院子里。
来了。
我心里一紧,立刻站了起来。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对言澈说。
然后,我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了下去。
我设计的陷阱,起到了一点作用,但不多。
来的人,都是高手。
很快,我就被他们围住了。
双拳难敌四手。我很快就落了下风,胳膊上还被划了一刀。
火辣辣的疼。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我面前。
是那个说好在屋顶待着的……病书生。
他手里没拿武器,就拿着他那本破书。
“又是你?”领头的黑衣人认出了他。
“是我。”言澈淡淡地说,“我说过,有我在,你们动不了她。”
“哼,上次是你运气好。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黑衣人一拥而上。
我以为,言澈这次死定了。
结果,我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他拿着那本书,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躲开所有攻击。然后,用书的边角,精准地敲在对方的手腕,膝盖,或者喉咙上。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不致命,却能让对方瞬间失去战斗力。
那姿态,优雅得……像是在跳舞。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所有黑衣人,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而言澈,连衣角都没乱。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胳膊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你……你到底是谁?”
他没回答我,而是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小心翼翼地帮我包扎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月光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