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烟在空气中扭出诡异的形状。陆沉擦黑板的手突然顿住，粉笔灰簌簌落下，在黑板上拼出猎户座的轮廓。
"许老师。"他背对着我，"天文馆下周三有流星雨观测。"抹布擦过星图，留下一道湿痕。
我翻开作业本，最新一页用铅笔描着月相变化图。满月那天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2014.11.12"。蓝墨水在日期上晕开，像滴未干的眼泪。
走廊传来周校长的脚步声。陆沉突然转身，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教案夹层。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烫到我手腕，和医务室那天一模一样。
"教师风采大赛的礼服。"周校长推门而入，目光扫过陆沉来不及收回的手，"后勤处让你去试尺寸。"
他皮鞋尖碾着地上的粉笔灰，在猎户座图案上划出深深的沟壑。陆沉低头收拾粉笔盒，后颈棘突抵着校牌带子，像座微型山峰。
"对了。"周校长突然凑近我耳边，"你班物理平均分..."他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比林小雨他们班低三分。"
林小雨在走廊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陆沉书包侧袋的矿泉水瓶——水面漂浮着细小的银色亮片，和便签纸上的一模一样。
暴雨再次砸向窗户时，整栋楼又黑了。这次连应急灯都没亮。黑暗中有人碰翻讲台上的墨水瓶，蓝墨水汩汩流向我放在桌角的教案。
"小心！"陆沉的声音和一道手电光同时抵达。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微型星系，照见他校服敞开的领口——那里本该有第二颗纽扣。
我摸到教案夹层里的硬物。是颗用蓝丝线缠着的纽扣，内侧刻着今天的日期。墨水在指尖蔓延，像他永远画不完的星图。
"许老师。"林小雨举着蜡烛出现在门口，"周校长问您要储物柜钥匙。"火苗在她瞳孔里跳动，映出我染蓝的无名指。
陆沉突然咳嗽起来。他弯腰时，银链子从衣领滑出——那个迷你墨水瓶里，蓝色液体正诡异地泛着荧光。
"课代表先走。"我拉开抽屉拿出钥匙串，宇航员挂件在烛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明天记得交实验报告。"
走廊监控探头的红光在雨夜中格外醒目。陆沉经过时，它突然转向，照亮他空荡荡的第二颗纽扣位置。林小雨跟上去撑伞，草莓图案的伞面很快吞没了他的背影。
我拧开钢笔，发现里面的便签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对折的电影票——2014年11月12日《星际穿越》，票根边缘有圈蓝墨水指印。
雨声中隐约传来篮球拍地的节奏。三下停顿，再两下。我看向漆黑一片的操场，那里有束银光规律地闪烁，像颗固执的脉冲星。
7
银光在雨夜里规律地闪烁了十七下。我数到第十八次时，手机震动起来。监控室发来的截图里，陆沉站在教师公寓花坛边，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烟头。
"许老师早。"林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