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眯起了眼。
我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份刚买的猪肝瘦肉粥，还有一个小蛋糕。
“还没睡？吃点东西吧。”
她看着我，眼神里还是那种戒备，但似乎少了一丝恐惧，多了一点点……困惑。
她大概想不通，我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我也没解释，把东西放下就准备出去。
“你……”
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是她在说话。
这是我穿过来之后，她第一次主动开口。
她的头还是低着，声音又轻又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你的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那里什么都没有。光滑一片。
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在原来的剧情里，江澈应该被阿彪开了瓢，头破血流地回来。
而我，毫发无伤。
她可能是在等我受伤回来，甚至在等我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但她什么都没等到。
只等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我，和一份热气腾腾的夜宵。
这个认知，让她一直以来紧绷的世界，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哦，这个啊，”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阿彪那小子，没我跑得快。我溜了。”
这不是一个“老大”该说的话。怂得坦坦荡荡。
她似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
我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猪窝一样的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油腻的厨房，发霉的卫生间，堆满垃圾的客厅……我花了一整个上午，累得腰都快断了，才终于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个能住人的样子。
然后我拿着那笔钱，去旧货市场买了些二手的家具。一张像样的床，一个干净的衣柜，一张小小的餐桌。
我还给她买了几身新衣服。我不知道她的尺码，只能凭感觉挑了几件宽松的棉质长裙和T恤。
当家具和衣服搬进那个焕然一新（虽然依旧简陋）的家时，我看到敖玥站在卧室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眼神里，困惑已经完全压过了戒备。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指望她能明白。
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一切，来增加我的生存几率。
晚上，我们第一次坐在了餐桌上吃饭。
三菜一汤，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比之前强了太多。
她吃得很安静，也很慢。
吃完饭，我把新买的衣服递给她：“去洗个澡，换上吧。”
她接过衣服，手指触碰到柔软的棉布时，瑟缩了一下。
她走进卫生间，很久都没出来。
我坐在客厅，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一股热腾腾的水汽冒了出来。
敖玥穿着那件淡黄色的棉布裙子，走了出来。
她洗了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洗去了一身的污垢，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但也衬得那双眼睛愈发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