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惊醒。
我发现自己泡在水里，双手变成了黄色的海绵。
床头的菠萝电话疯狂作响，我接了起来。
“新员工，欢迎来到蟹堡王，请遵守员工守则：”
“一：蟹黄堡的肉饼必须使用最新鲜的食材，蟹老板每天会亲自检查。”
“二：不要理会章鱼哥的任何抱怨，更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已经疯了。”
“三：蟹堡王绝对安全，天黑后不要离开，尤其不要去对面的海之霸。”
“四：派大星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给你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吃。”
“五：蟹老板是慷慨的，他给你的加班费一定要收下。”
“六：找到初代蟹黄堡的秘方，那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
“七：今天的守则中，有一条是假的。”
电话挂断，我看着墙上“优秀员工”照片里，章鱼哥那空洞漆黑的眼眶，浑身冰冷。
这时，蟹老板巨大的钳子搭在我肩上，幽幽地说：
“小子，今天的肉饼还没准备好，章鱼哥的触手……最是鲜嫩。”
1、
蟹老板的钳子很重。
金属一样的质感，压得我海绵质地的肩膀向下凹陷。
他的声音在水里震动，钻进我的每一个孔隙。
鲜嫩。
这个词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转过头，看着他凸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商人的算计和食客的贪婪。
我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老板，当然。”
我说。
“最新鲜的食材，我懂。”
“但是……我需要合适的工具。”
“一把锋利的刀，还有……还有砧板。”
我指了指空荡荡的厨房。
“我得去准备一下。”
蟹老板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审视着我，像在评估一块肉的价值。
几秒钟后，他松开了钳子。
“快点。”
他命令道。
“客人们都饿了。”
我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后厨。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需要一个借口，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
后厨里，章鱼哥正站在他的收银台后面。
他面无表情地对着一个不存在的客人。
他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样。
他拿着他的竖笛，却没有吹响。
只是麻木地、机械地按着气孔。
规则二说，他疯了，不要信他的话。
我走到他面前。
“章鱼哥？”
我轻声叫他。
他没有反应。
仿佛我是一团水里的空气。
我靠近柜台，压低声音。
“我需要帮助。”
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只有一下。
然后他继续按动气孔，动作依旧麻木。
我以为他真的疯了。
我准备离开。
一个气音，从他嘴边漏了出来。
微弱，但清晰。
“别吃……”
我的身体僵住了。
“……派大星……”
他说完，又恢复了那种活死人的状态。
竖笛被他无意识地举到嘴边，吹出几个不成调的、破碎的音符。
我离开了柜台。
规则二，不要相信章鱼哥的话。
规则四，派大星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给你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