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老板，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指着空无一物的后厨。
“我们没有刀。”
“一把好刀，才能切出最完美的肉片。”
蟹老板的眼睛扫过厨房。
“刀？”
他似乎在思考。
“我记得我有一把珍藏的剔骨刀。”
他转身走向他的办公室。
“等着。”
我松了一口气。
又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我看向收银台。
章鱼哥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
我用眼神向他传递信息。
你是对的。
他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他不敢。
也许他不能。
蟹老板很快从办公室出来了。
他手里没有刀。
他拿着一沓绿色的钞票。
“小子，你今天表现不错。”
他说。
“这是给你的加班费。”
他把钱递给我。
我的目光落在那沓钱上。
规则五。
蟹老板是慷慨的，他给你的加班费一定要收下。
我刚刚验证了规则四是假的。
那规则五呢？
它是真的，还是另一个陷阱？
我的手悬在半空。
蟹老板的眼睛里闪着不耐烦。
“怎么？嫌少？”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我不能拒绝。
拒绝的后果，可能比接受更严重。
我伸出海绵手，接过了那沓钞票。
“谢谢老板。”
我说。
钱一到我手上，异变就发生了。
那些绿色的纸张开始蠕动。
它们扭曲，变形，伸出黏滑的触角。
它们变成了一只只肥硕的、黑色的水蛭。
钞票上的总统头像，变成了它们贪婪的口器。
它们疯狂地涌向我的手臂，钻进我的海绵身体。
我发出了一声惨叫。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
它们在啃食我，吸吮我。
我的身体是海绵，没有血液。
但那种被侵入、被吞噬的感觉，比流血更恐怖。
我疯狂地甩着手臂，想把它们甩掉。
但它们吸得很紧。
我疼得跪在地上。
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停抽搐。
蟹老板就站在旁边。
他冷漠地看着我。
“看来你很喜欢你的加班费。”
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好好享受。”
水蛭在我身体里钻来钻去。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啃空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那些水蛭突然停止了活动。
它们一只接一只地从我的身体里掉出来。
落在地上，变回了普通的钞票。
只是上面沾满了黄色的粘液。
我的身体。
我低头看我的手臂。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像一个被蛀空的蜂巢。
疼痛还在持续。
我抬起头，看向蟹老板。
他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钱，仔细地擦拭干净。
然后，他看向收银台的方向。
我也看了过去。
章鱼哥正看着我。
他的黑洞眼眶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一种情绪。
那是怜悯。
4、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尽管在海底，那只是光线变亮了一些。
我身上的孔洞已经愈合了。
海绵的自愈能力很强。
但那种被啃食的记忆，刻在了我的每一根纤维里。
蟹老板一大早就出现在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