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从老山打猎回来,带回了一只哥布林,婶子看到后,嫌弃地皱了皱眉:
“哥布林这玩意最邪性,听说跟啥配种都能生,还不像猴脑能卖钱,要它干嘛?”
叔叔骂道:
“你懂个屁,哥布林的皮最结实,是上好的材料,市面上能卖好高的价呢。”
叔叔眼里冒着贪婪的光芒:
“过两天我去找村子里的剥皮匠把皮剥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01.
叔叔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着哥布林,因为大家都知道,哥布林是听不懂人话的。
他们只是长得像人而已,并不具备和人类同等的智商。
可是我明明看到叔叔在说这话的时候,哥布林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说不出是惊惧,还是狠辣。
叔叔用一个铁链将哥布林的脖子拴了起来,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了铁窗上。
吃饭的时候,叔叔往哥布林的脚下扔了一只盆,倒了点猪饲料进去。
哥布林捧起盆,将嘴贴在盆沿上,大口的吸吮,大半盆猪饲料很快就被他吸溜光了。
他仿佛还没吃饱,干脆把盆盖在脸上,仰起脖子,将粘在盆里的饲料舔的干干净净。
叔叔鄙夷地嘲弄道:“饿死鬼投胎,连猪饲料都吃得这么香。”
晚饭的时候,婶子问叔叔晚上要不要把哥布林锁在笼子里,叔叔不屑地摇摇头:“废那事干啥,这家伙胆小地很,我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妖。”
夜里我被尿憋醒,想喊婶子陪我出门上厕所。那个时候,大山里家家户户都是小平房,没有人学城里人,将厕所盖在屋里,那样会被笑话的。
我摇了摇婶子的胳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鼾声。见婶子睡熟了,我只好自己下床。
来到堂屋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外面窗户底下还拴着那只哥布林,想起白天哥布林眼中闪过的那丝亮光,不禁心提到嗓子眼。
我想转身回屋里去喊婶子起床,又想到婶子最近经常在电话里向爸妈夸我融入环境的速度很快,很勇敢,不像六岁的孩子。
我鬼使神差地告诉自己,要勇敢。
我壮起胆子,慢慢打开门,紧张地往铁窗下望去。
幸好,哥布林蜷缩在铁窗下,一动不动,应该已经熟睡了。
我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吵醒它,轻手轻脚地朝远处挪去。
大山里如厕很简单,找一块离家门口十来米的地方,直接解决就行。
我这样的小孩子,更是百无禁忌。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在月亮的辉映下,甚至能看清楚眼前野草的颜色。
突然,我感觉草色由暗淡,变成绿莹莹的一片。
正诧异的时候,听到身后窸窸窣窣地铁链声响。
我本能地回转身体,发现哥布林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绿油油、发着亮光的眼睛在看我。
它眼里冒出的绿光就像一个半明半暗的手电筒。
我身体一僵,撒了一半的尿都憋回去了,眼睛直盯着哥布林。
它身上的铁链其实很长,我估摸了一下,它要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挪到门口的位置,堵住我。
可它好像很乖的样子,除了眼睛里冒出的绿光有些诡异之外,没有一点想要攻击人的动作。
我略略放下心来,一步步往回挪,生怕哥布林像猴子一样突然窜到门口,把我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