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祁宴站在原地,似乎还有手环在身上的余温,他说不清心底是怎样的情绪,但沈倦安好像总能让他不知所措。

沈倦安被青草膏的清凉激得清醒了些,他好歹是临时记了点副科,只是考得也不怎么样就是了,但总比选择题蒙,大题借鉴题干好多了。

这说明祁宴画的重点还是有用,沈倦安想送点什么东西以表谢意,只是想不出送什么好,总不能再送颗糖吧。

他把能写的都写了,先不说对不对,至少卷面填的很满,沈倦安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字,觉得自己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学文的想法。

考试的铃声带着些许欢快,最后一堂的折磨总算是结束了。

沈倦安下了考就想冲回教室,因为今天放月假,他在这个死学校关了一个月了,快变成笼中鸟了,所以对出去格外期待。

只是走廊变得更拥挤,一群平日里看着泛死气的学生因为要放假好像活了一点。

沈倦安不喜欢很多人的地方,他想上楼的脚步停住了,干脆和祁宴一起待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人群散开。

“宴哥,你考得怎么样啊?”沈倦安背对着墙,找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

祁宴站在旁边,随意地说了句“很好。”

沈倦安看着眉目含笑的少年,暗暗评价了一个字“狂”,可他发现,祁宴确实有狂的资本。

张扬的自信,放在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沈倦安没在家说什么,他盯着校门口边的那个角落,不知道这群人怎么这么爱折磨监控,又弄坏一个。

陈安倚在树上,快放学的阶段,时不时有人从旁边经过,他知道他们不敢做什么,眼神里透出阴翳和不屑。

终日低垂的眉眼向上抬了抬,那些人讨厌他的斜眼,现在他偏要露出来,和那些恶心的目光交接。

说到底也不过钱字,有人让他跪着捡,有人教他站着拿,该选什么他清楚得很。

“斜眼怪,你怎么还敢用斜眼看人,没打够吗?今天要钱这么急?”为首的秦忆捏着陈安的下巴,渐渐收紧,喉咙里发出畅快的笑声,几个人也笑起来,说不上来的粘腻恶心。

陈安听着只想作呕,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忆,心里想着,笑吧,反正也笑不了多久了。

他自虐般地看着秦忆,那个恶魔的样子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他,带着疼痛的真实感。

陈静录下来的犯罪视频被他完完整整地发给了沈倦安,陈安当然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买未来的假意慈善。

陈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走廊处的沈倦安。

他被骗了太多次了,吞着骨头,喝着血爬上来的人,你叫他怎么相信素不相识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

所以陈安更愿意相信沈倦安和秦忆不对付,虽说沈家和秦家相差并不远,可秦忆不过是被领回来的私生子,秦家怎么可能保一只蝼蚁。

陈安盯的眼睛爬上血丝,露出狰狞的微笑,猛地把秦忆的手打开。

在看到秦忆怔愣的样子后,他近乎癫狂地大笑,“秦忆,我不想继续这个游戏。”

“好啊,你真以为你爸欠下那么多债,那些债鬼不会找上来?”

陈安嘲讽地笑笑,“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他就是一个骗子。”

秦忆无所谓地扯过陈安的衣领,“我当然知道什么能威胁你,那我就把陈静……”

“就怎么样?”沈倦安扫视一眼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要不,我们校外聊?”

来之前他就已经和江亦发了信息,“老杨烧烤边上的小巷子,来救我,带上老杨,还有,千万别告诉祁宴。”

原文里江亦打架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很早就跟着大师学过散打,只是因为年龄限制卡了散打段位。

秦忆虽然觉得沈倦安坏了自己的事,但也没多说什么,沈家他惹不起,陈安手里攥着自己的事,要是捅出去,秦洄可能把他打死。

他再也不想去那个小黑屋了,没人和他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透不进来哪怕一丝光亮,也看不见昼夜晨曦。

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沈哥,什么事?”秦忆看着沈倦安带自己走到巷子深处,不安的感觉爬上他的神经,脸上的表情快要挂不住。

沈倦安不动声色地把陈安揽到自己身后,“也没事,就是沈哥想来找你算算账。”

沈倦安和远处的江亦对视,老杨也冲上来将几人包围。

秦忆自知跑不掉,也就无所谓地站那,“沈哥,我来学校这个月,可没惹过你。”

其他四个人倒是被江亦和老杨狠揍了一顿,脸上身上挂了彩,总算是消停了。

江亦活动了一下手腕,半边侧脸被溅上了血,在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昳丽,被他拿出纸巾嫌恶地擦干净。

“跪下。”沈倦安淡淡地向秦忆扫去一眼,语气带着些残忍的冷漠。

江亦无奈地看了一眼沈倦安,又走过去往秦忆腹部打了一拳。

秦忆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砸出声响。

沈倦安一脚踩在秦忆的肩膀上,“怎么,被秦洄压制折磨,所以就施刀向更弱者?”

只是一个名字,沈倦安就能察觉到身下的人在克制不住地发抖,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字样。

沈倦安怕人真疯了,叫了陈安过来,“你这么喜欢让人跪着,是因为秦洄总是这样对你么?”

秦忆好像清醒了一点,张了张嘴,却也只说了句,“家事,你沈倦安也管?”

“我手里拿了点东西。”沈倦安对上秦忆震惊的眼神,“你猜,我会不会告诉秦洄?”

“沈倦安!”秦忆愤恨地抬头,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怎么这么生气,我还没说是什么呢。”沈倦安摇摇头 ,笑了一声,“你也想过自己做的事藏不住啊。”

沈倦安的声音一点点冷了下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离开这所学校,我可以不让秦洄知道。”

“秦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