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p
seed = 20090929; // 固定种子,防止钥匙漂移
```
钥匙就是我。只要把 seed 值改成动态时间,批量回收就会失效。可就在我按下 Delete 键的一秒,整个机房剧烈摇晃,天花板裂开一道缝,灰白的水泥屑像雪崩落下。
## 3
缝隙里,探下一只手臂,修长、指节分明,与我如出一辙,却戴一枚我从未见过的银色指环。接着,第二只手,肩膀,头颅……“他”从容落地,像从代码里调用的一具分身。
编写者 Overflow-0 站定,拍掉肩上的尘屑,抬眼看我。那双眼黑得过分,映不出任何光,像被删去材质的模型。
“第 137 次,还是学不乖?”他声音低哑,却和我声带共振,仿佛直接在我颅骨里播放,“把硬盘给我,我让你无痛重启,还给你保留她的 log。”
“然后继续当你的囚徒?”我把硬盘往内袋深处塞,“这次我们换剧本。”
他叹息,像调试失败的程序员。下一秒,他抬手,空气里骤然浮现一行透明字符:
```
delete ./LinJue_137.mem
```
字符化作白光射向我。我侧身,光束擦过手臂,皮肤立刻出现马赛克状的空洞,却没有血,只剩冰冷的 0 与 1 掉落。
疼,像被人生生抽走一段神经。我咬紧牙关,把 SRC-04 对准他胸口猛砸。金属封边划破他外套,却发出铿锵的电子音,他的身体也是一段编译后的壳。
“权限在我手里。”我嘶声说,“再靠近,我就格式化 seed。”
他眯眼,终于露出不耐:“你以为毁掉钥匙,就能救他们?世界需要固定锚点,没有锚,整艘船都会碎成片段。你愿意看见所有人,包括赵予森、苏未,在无序里永远漂流?”
倒计时跳到 00:05:00
## 4
我攥着硬盘,退到机柜尽头。脑海里忽然掠过赵予森白天那副发直的眼神,以及镜子里的第三只手;掠过苏未站在人群外,透明般的笑。我忽然明白:被锚住的不仅是世界,还有我。
“那就换锚。”我低声说。
我调出终端,把 seed 值改为当前 Unix 时间戳,随后在下一行插入:
```cpp
if (key == "LinJue_137") {
key = "SuWei";
}
```
保存,编译,回车。整个机房发出深沉的“咚”,像巨兽换心。
编写者脸色第一次扭曲。他扑来,我却先一步把硬盘塞进服务器备用槽,按下 Commit。屏幕瀑布般刷出绿色 OK,随后跳出一条新提示:
> 新锚点已绑定:SuWei.log
> 旧锚点正在卸载...
他僵在半路,身影开始闪灭,像掉帧的动画。银指环脱落,滚到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掌心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一颗被囚禁的心跳。
## 5
倒计时 00:02:00
终端自动打开监控窗口,画面切到营地宿舍。所有熟睡的学生身上浮现淡淡的光标,光标逐一熄灭,代表回收进程被终止。最后,画面切到图书馆大厅:苏未躺在地板上,胸口的光标重新亮起,颜色却从蓝变为金。
一行系统字幕飘过:
> 新锚点上线,世界重启推迟 24h
我长吐一口气,双腿几乎跪倒。可还没完,屏幕跳出最后一道选择题:
> 旧编写者权限已剥离,是否接任?
> 1. 是(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