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册里的替身影子
九月的周末午后，阳光把顾家书房的木地板晒得暖融融的。苏晚扶着后腰慢慢蹲下，孕六个月的肚子已经显形，弯腰时总有些吃力。她指尖划过书柜最下层的格子，想把顾言深堆在这里的旧书整理归类 —— 结婚两年，她总爱做这些细碎的家务，仿佛把他的过去理清楚，就能把两人的日子织得更密些。
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铁盒，不是家里常用的收纳盒，边缘还带着点锈迹。苏晚好奇地把它拖出来，盒盖上没有锁，轻轻一掀就开了。里面没有贵重东西，只有一叠泛黄的照片，还有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 “顾言深 2016 级”。
她先拿起照片，第一张就是个女孩的侧脸，站在大学图书馆前，扎着高马尾，阳光落在她右眼尾的痣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苏晚的手指顿住了 —— 这颗痣的位置，和她自己右眼尾的痣几乎一模一样。她心里莫名发紧，又翻了几张，全是这个女孩的照片：穿白裙子在樱花树下的、抱着课本在教室门口的、甚至还有一张和顾言深的合照，两人靠在操场看台上，女孩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苏晚对着镜子笑时的模样。
“林薇薇”——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名字，字迹是顾言深的。苏晚的呼吸突然变重，她拿起那本笔记本，是顾言深的大学日记，随便翻开一页，2018 年 9 月 15 日的字迹映入眼帘：“今天在食堂遇到个女孩，穿米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右眼尾的痣会跟着动，和薇薇好像。她叫苏晚，或许…… 可以试试，用她填补心里的空缺。”
“填补空缺” 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苏晚的眼睛，她攥着日记本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节泛青。原来他当初追她时说的 “一见钟情”，原来他总爱摸她右眼尾的痣说 “这里真好看”，全是因为她像另一个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会在夜里轻轻踢她的肚皮，可她这个妈妈，从一开始就是个替身。
“晚晚，在干嘛呢？” 书房门被推开，顾言深的声音传来，带着刚从公司回来的疲惫，还沾着点陌生的香水味 —— 不是苏晚常用的栀子花香，是种甜腻的玫瑰味。他走过来，自然地弯腰从背后抱住苏晚，手轻轻放在她的孕肚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今天怎么整理起旧书了？累不累？”
苏晚把日记本和照片快速塞回铁盒，盖上盖子推回书柜下层，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没事，就是看这里有点乱。你今天回来得挺早。”
“嗯，推了个应酬。” 顾言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随手搭在臂弯里，苏晚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外套领口沾了根浅棕色的长发 —— 不是她的黑色长发。他又拿起苏晚刚叠好的一条米白色裙子，笑着说：“这条裙子你穿真好看，比薇薇当年穿得还好看。”
话一出口，他明显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立刻改口：“我随便说的，你别多想。”
苏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连她的穿着，他都会下意识和林薇薇比较。她抬起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事，我知道你只是随口提。对了，我妈刚才打电话，说家里的公寓想转到她名下，怕以后有风险，我等下跟她确认一下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