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抬眸看向玄夜：“战神的混沌劫，或许也与我的轮回有关。你仙骨中的混沌之气，与我轮回中所承受的情劫之力，似乎有着某种共鸣。”
玄夜沉默。他能感觉到，在刚才抵挡灭世霜降时，体内的混沌之气虽然躁动，却没有失控，反而在与灵汐的仙力接触时，有了一丝平复的迹象。
“你说你要经历九世轮回，偿还情债。”玄夜的目光落在灵犀花上，“那些情债，是欠了谁？”
灵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每一次轮回，我都会失去前尘记忆，只在这一世灵犀花即将绽放或凋零时，才会偶尔想起一些片段，却模糊不清。我只知道，那些情债，都与同一个人有关。”
同一个人？玄夜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灵汐，试探着问：“你想起的片段里，有没有……诛仙台？”
灵汐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诛仙台……我好像……去过那里。”
随着她的话语，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诛仙台上寒风凛冽，吹动着她身上单薄的仙娥服饰。她站在台上，看着面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身披玄色战甲，正是年轻时的玄夜。他双目赤红，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而在他头顶，是即将落下的九天惊雷，那是对他私闯禁地、盗取上古神器的惩罚。
“你快走！这雷劫不是你能承受的！”玄夜的声音嘶哑，带着痛苦和挣扎。
“我不走。”她当时的声音坚定而执着，“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看着你被天雷劈中。”
她记得自己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他。于是，在第一道天雷落下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挡在了玄夜身前。
天雷击中身体的剧痛传来，她感觉自己的仙元在快速流失，意识逐渐模糊。但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玄夜眼中那震惊、痛苦而又绝望的眼神，还有他伸出的，想要抓住她却又无力的手。
“啊！”灵汐猛地捂住头，那段记忆太过清晰，带来的痛苦也太过真实，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玄夜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灵汐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从眼角滑落，“诛仙台，我曾在那里，为你挡过天雷。”
玄夜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那一世，他确实被奸人所害，背负了盗取神器的罪名。他本已做好承受雷劫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个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为他打理殿内事务，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小仙娥，会不顾一切地挡在他面前。
他记得她身体被天雷击中时的焦黑，记得她倒在他怀里时，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温柔而满足。他记得自己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在诛仙台上仰天长啸，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原来，那抹他亲手碾碎的温柔，是她。
“是我……对不起你。”玄夜的声音艰涩，他看着灵汐，眼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时，会被她眼底的破碎感击中，那是他亲手造成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