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悔不已，为什么不早点看一眼手机！
先前一幕幕窘迫的画面，像超高清摄像机近景拍摄一般重新晃动在我眼前。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许久，我们谁都没再开口。
服务生从一旁递来了温水，柠檬片在清透的玻璃杯中轻轻旋转。
我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支支吾吾地来了一句：「那啥？这么巧。你……怎么会？」
顾嘉的目光和煦地探过来，嘴角上扬：「哈哈，其实检查时看名字我就怀疑是你……没想到生活中你能这么安静。」
妈妈呀，我家老太太早把我消息透露给外人了。
他的话看似像空中落下的棉絮，表面绵软却让人百抓挠心。
「啊……哈……哈……」我干笑两声，声音像被门夹过，「我妈她……她就爱瞎操心，没……没说我什么吧？」
顾嘉笑意更深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嗯——我想想啊，就说你从小怕打针，一见医生就哭得比杀猪还响，让我多担待点儿。」
我瞬间石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妈，您可真是我亲妈，底裤都给我扒干净了！
他见我不说话了，正要开口，桌上的手机却响了。
电话被接通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顾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之后便严肃了起来。
挂上电话，他沉吟了下，说到：「对不起，医院有些紧急的事情，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一下。」
我心里那头因社死而疯狂刨地的土拨鼠终于停下了动作，长舒一口气。
我起了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理解万岁”的表情：「没事没事，您忙您的……」
没想到顾嘉也跟着站了起来，指尖习惯性地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方便的话，咱们加个微信？」
我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出一个完整的肺循环。什么意思？？剧情杀之后不是应该各自滚蛋老死不相往来吗？
大概是捕捉到我脸上一瞬间的凝固，顾嘉轻咳了一声。
「以后要是肠胃再不舒服，微信上问我也方便。」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眼底闪着点促狭的光，「主要你……嗯，帮你克服一下打针的心里障碍。」
我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腾”地一下又冒上来了，「顾医生，你……服务范围还挺广哈？」我努力找回一点场子，手指却诚实地点开了微信二维码。
顾嘉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达成目标的愉悦。
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音轻快地响起。我几乎是立刻按了确认，抓起包，语速飞快：「那顾医生再见！」
「嗯，路上小心。」他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走出咖啡馆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腰杆都直了，宇宙的尴尬终于要到尽头了。
这感觉……啧，有点复杂，像喝了一杯忘了加糖的咖啡，苦味褪去后，似乎又泛起一丝微澜？
4.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太太的电话吵醒了。
我被莫名的起床气催的一肚子火，不情愿地说：「妈，以后我的事你能别管了吗？昨天那人……往后就别提了。」
老太太显然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砸吧了半天才说：「小伙子觉得你挺好啊……闺女，抓紧呀！」
我觉得老太太一定是听错了，我没好意思说，就你闺女那平庸的屁股，一个单身未婚医学博士怎么会看上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