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霎时一静。
只有瀑布永不停歇的轰鸣，从洞口传来，闷雷一样滚过。
打……打上天庭？
老猴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年纪太大，听岔劈了。
他左右看看，周围的猴子们也是一脸茫然，抓耳挠腮，互相瞅着，小小的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天庭？那是啥？能吃吗？
“大、大王……”老猴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理解，“您是说……咱们要去打……打那些云彩上面的神仙？”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了指洞顶，仿佛能穿透岩石，直指那渺不可及的天穹。
“不然呢？”平安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刚才信息洪流冲击的余痛还未完全散去，但那股决绝的疯狂已经主导了一切。“这花果山太小，容不下本王了。”
他跳下石头，踱步到那群依旧懵懂的猴子中间。
目光扫过它们瘦小的身躯，粗糙的棍棒，还有那些只知道啃食果子的天真眼神。
底子太差了。
靠这些想去碰瓷天庭，引动杀劫，简直是笑话。
但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长生不死的时间——来打磨这些“工具”。
“可是……大王，”老猴急得原地打转，“天庭……那是神仙住的地方啊！咱们、咱们只是些猴子，怎么打得过？他们、他们会放雷劈咱们的！”
“怕什么？”平安嗤笑一声，金色的瞳孔里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本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方才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区区雷霆，能耐我何？”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蛊惑般的魔力：“再说了，谁说要你们去跟雷公电母硬拼了？练好了本事，自然有你们的用处。”
他不再理会老猴的忧惧，开始直接下达命令。
“你！”他指向猴群里一只看起来最为膀大腰圆的壮猴，“带着所有比你强壮的，去后山搬石头！专挑最大的搬！每天从日出搬到日落，不准停！搬不动了就歇口气，接着搬！我要看到你们的力气，一天大过一天！”
那壮猴愣了一下，似乎没太明白，但被大王金色的眼睛一瞪，一个激灵，立刻嗷了一嗓子，挥舞着手臂，呼啦啦带走了一群同样懵懂但还算强壮的猴子。
“你！”平安又指向一只极其瘦小、但眼神灵动机敏的小猴子，“带着所有爬树比你快的，从今天起，不许用走的！去哪都用跳的！用爬的！在这水帘洞里，给本王拉起藤蔓，设上障碍，我要你们变得比风还快，比燕子还灵巧！”
小猴子兴奋地吱了一声，觉得这像是个新游戏，立刻领着一群活泼好动的小猴窜上了洞顶的钟乳石，身影飞快地隐没在阴影里。
“还有你们！”平安看向剩下的，包括老猴在内，“去找！把这花果山每一寸地皮都给本王翻过来！找那种最坚硬、最沉手的铁石！找不到，就去找结实的硬木！削尖了，磨利了！我要你们每个人，手里都不能空着！”
命令一条接一条，不容置疑。整个水帘洞仿佛一架突然被强行启动的生锈机器，在平安的意志下，嘎吱作响地运转起来。
猴子们或许不懂“打上天庭”意味着什么，但它们本能地服从“大王”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