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来客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林深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睫毛膏被雨水晕开，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手机在副驾驶座震动第七次时，她终于瞥见那条语音消息。周倩甜腻的笑声刺破雨幕："深宝！江医生今天值夜班哦～他诊室就在二楼最里面，记得穿那件新买的真丝衬衫～"
后座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深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尖锐嘶鸣。黑色行李箱从后备箱滚落，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划出蜿蜒痕迹。
"抱歉！"她摇下车窗对着后视镜道歉，却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孩站在雨里。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栗色卷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怀里紧抱着碎花伞，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米色风衣上。
"要帮忙吗？"林深下车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女孩慌乱摇头，却在看见她胸前的医院铭牌时瞳孔微缩："您是...林医生？"
急诊大厅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深接过女孩递来的挂号单，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苏晚，急性肠胃炎。"她瞥了眼病历本上娟秀的字迹，"怎么一个人？家人呢？"
"在车上等。"苏晚的回答带着鼻音，林深注意到她按住胃部的手在微微发抖。缴费窗口前排起长队，女孩突然抓住她的袖口："林医生，能不能...先开点止疼药？"
诊室里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林深戴上听诊器时，苏晚正无意识地绞着病号服下摆。听筒贴上腹部的瞬间，女孩猛地蜷缩起来，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这里疼吗？"压痛点的触感让林深眉头拧紧。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摇头："可能是吃坏东西了..."话音未落，她突然弓起身子，额头抵住诊疗床边缘剧烈喘息。
林深转身取注射器的动作顿住。女孩后颈处隐约露出半道暗红胎记，形状像展翼的蝶。这个念头让她呼吸一滞——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怀里那个女婴后颈，也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林医生？"苏晚虚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林深发现自己仍盯着那片皮肤，连忙调暗诊室灯光："先输液缓解痉挛，明天需要做详细检查。"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最后一批急诊病人被送走。林深推开值班室窗户，潮湿的夜风裹着梧桐叶的气息涌进来。手机屏幕亮起，是周倩发来的语音："怎么样？江医生办公室灯还亮着呢～"
她苦笑着摇头，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窸窣响动。顺着声源望去，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下，苏晚正拖着行李箱往电梯间走。米色风衣被夜风吹得鼓起，像只迷路的白鸽。
"等等！"林深追出去时，女孩已经按下下行键。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刹那，她看见苏晚从包里掏出什么，对着电梯镜面反复擦拭——那是枚镶嵌蓝宝石的胸针，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幽光。
第二章 镜中谜影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林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电脑屏幕上，苏晚的血液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但各项指标基本正常，唯一异常的是钠含量略微偏低。
"林医生，这个患者又来了。"护士小陈探头进来，"说是昨晚的药效过了，肚子还是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