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石心初动
雷峰塔下,阴雨绵绵。
一道金光划破长空,孙悟空一个筋斗云落在塔前,金箍棒扛在肩上,打量着这座镇压了白素贞千年的古塔。
“呔!这塔倒是结实,比老孙当年被压的五行山也不差多少。”他伸手敲了敲塔壁,发出沉闷的回响。
塔内传来轻柔的女声:“大圣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孙悟空嘿嘿一笑,绕着塔走了一圈:“听说你是被个和尚压在这里的?老孙最看不惯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道士,特来救你出去!”
白素贞在塔内轻声叹息:“大圣好意心领,但素贞触犯天条,理当受罚。”
“什么天条地条!”孙悟空一棒砸在塔身上,震得塔身嗡嗡作响,“老孙大闹天宫时,怎不见有人跟我讲天条?”
白素贞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大圣可曾爱过什么人?”
孙悟空一愣,抓耳挠腮:“老孙天生石心,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你这蛇精,倒是问得奇怪。”
“既是石心,又何须来管我这情劫之事?”白素贞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孙悟空被问住了,半晌才道:“老孙只是路见不平!”
“大圣可知,我为何甘愿被压于此塔之下?”白素贞轻声问。
“为何?”
“为的是一个‘情’字。”白素贞的声音悠远,“我甘受天罚,只为许仙能平安终老。大圣若真有心相助,不如去替我看看他如今过得可好?”
孙悟空挠头:“这有何难!老孙去去就回!”
不多时,孙悟空回转雷峰塔,面色罕见地凝重。
“那许仙...”他欲言又止。
“他如何了?”白素贞急切地问。
“他已还俗再娶,儿孙满堂。”孙悟空实话实说,“早已将你忘了。”
塔内久久没有回应,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孙悟空忍不住道:“你这又是何苦?为了这么个负心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心说了算,不是么?”白素贞轻声反问,“大圣虽为石心,但若真无心,又何必为我打抱不平?”
孙悟空怔住了。他天生石心,从不曾为谁动过凡心,今日却为这蛇精感到一丝...不快?
“老孙这就打破这塔,放你出来!”他举起金箍棒,运足力气。
“不可!”白素贞急忙阻止,“大圣若强行破塔,必遭天谴。素贞不值得大圣如此。”
孙悟空哼了一声:“老孙怕过什么天谴!”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孙悟空!休要插手白素贞劫数!”空中传来威严的声音。
孙悟空朝天吼道:“如来老儿!你管的也太宽了!”
一道天雷直劈而下,孙悟空举棒相迎,震得四周地动山摇。
塔内,白素贞焦急道:“大圣快走!莫要为我惹祸上身!”
孙悟空硬接了三道天雷,震得虎口发麻,心中暗惊:这如来老儿动真格的了!
“蛇精!今日老孙敌不过他们,来日必来救你!”孙悟空一个筋斗云腾空而起,回头望了眼雷峰塔,“你且等着!”
塔内,白素贞轻声道:“大圣保重。”
望着孙悟空远去的身影,白素贞喃喃自语:“石心...也会动凡心么?”
天空渐渐放晴,雷峰塔依旧矗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