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场是千丈方台,布满阵纹,四周弟子环立,声浪震天。擂台之上,铁铃轰鸣,宣告比斗开始。
我的对手,是执剑堂的外门师兄,修为远胜于我。他冷笑一声,抬剑便劈:“废物,今日就滚下去吧!”
剑光浩荡而来,我胸口血契骤然一热。未待我开口,雪临已然前踏一步。她周身剑意迸发,白衣鼓荡,冷艳如雪莲怒放。
“滚开。”她的声音冷淡,像是随意驱逐蝼蚁。
长剑一斩,整个擂台的光幕轰然震荡。那师兄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剑已在眉心停顿一寸,再也动弹不得。
场中寂静。
一招,便将高我两境的对手逼至绝境。
可下一刻,雪临猛地收剑,血契锁链在她手腕闪烁,强行将她束缚退后。她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若无这契,她定会连我一并斩去。
台下众弟子哗然。有人嫉恨,有人惊惧。那份轰动,比胜负更刺目。
轮战继续。 雪临几乎不需我出手,她一剑便震慑全场。无论敌人是谁,在她面前都如同纸糊。那剑气绽放的刹那,冷艳逼人,叫人目眩神驰。
但我知道,她并非为了护我。 她只是被迫。
一次次对敌,她眼底的仇恨愈深。每当血契锁链逼迫她出剑,她的身影就显得愈加危险,像困兽咬牙挣扎,却仍旧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而我,就站在这危险的中心。
到第七战时,终于有人忍不住。 反派师兄,宗门长老的亲传,缓缓登场。他笑意阴冷,眼神掠过雪临,带着赤裸的觊觎。
“没想到,你这废物也能捡到奇遇。”他盯着我,“剑婢?呵,我看你撑不久。”
我握紧拳,胸口血契灼痛。雪临侧眸望我,似笑非笑:“要我出手?”
她明知我心底抗拒,却故意挑衅,声线冷冽中暗藏挑逗。她的靠近,带着剑意与冷香,像锋刃掠过肌肤,令人心神摇晃。
“自己来。”我咬牙回应。
擂台轰然震开,反派师兄的剑势铺天盖地。我竭力支撑,却终被逼至绝境。鲜血淌下,视线模糊。
就在剑锋逼近眉心之际,雪临身影一闪,长剑横空。她的剑意骤然爆发,将那反派逼退十丈。
全场惊呼。
反派师兄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几次!”
雪临未答,只静静站在我身侧。剑尖低垂,滴落的光仿佛血。她的眼神,却落在我脸上。冷漠,却又像在审视: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试炼战毕,我被推入前十。 按理,这是意外之喜,可在无数弟子眼中,我已成眼中钉。
那一夜,宗门弟子聚于灯火,或喝酒,或议论。所有话题都绕不开我与雪临。有人低声议论:“这剑婢……若能落到我手中……”语气淫邪。
我心头一紧,察觉到雪临微不可察的剑意波动。她冷笑:“懦夫之言,也敢妄想。”
我看着她。月色下,她的侧颜冷得几近残酷。白衣翻飞,仿佛下一息就要将整个宗门斩灭。
而我明白—— 若不是血契,她恐怕真的会那样做。
试炼结束之夜,我独自坐在石阶上,雪临背剑而立。 我问她:“你为何每次都出手救我?”
她目光低垂,唇角泛起一丝讥诮:“因为血契。” “除此之外,我恨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