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轻佻的笑意,正是陈锐:“宝贝儿,别生气嘛。再忍忍,等老头子那边彻底放权给我,我立马踹了家里那个黄脸婆,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到时候,江临那点家底算个屁?你想要什么没有?”
“哼,说得轻巧!”苏晚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你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有多恶心!三年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废物!每次看到他装模作样地对我好,我就想吐!要不是为了他公司那点股份和他爸妈那两套老城区的破房子,我他妈早就不伺候了!”
“生不出孩子?”陈锐的声音带着戏谑,“该不会是他不行吧?哈哈!”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苏晚的声音尖利起来,充满了恶毒的诅咒,“我告诉你,阿锐,我现在就盼着他赶紧出点什么事!车祸?绝症?都行!只要他死了,他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到时候我们……”
后面的话,江临已经听不清了。
耳机里苏晚那怨毒刻薄的声音,陈锐那轻佻恶心的笑声,像无数把淬了毒的钢针,疯狂地扎进他的耳膜,刺穿他的大脑,狠狠地捅进他心脏最深处,然后用力地搅动!
“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废物!”
“跟他在一起有多恶心!”
“盼着他赶紧出点什么事!车祸?绝症?都行!”
“死了,他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他过去三年所有的付出、所有的信任、所有残存的对婚姻的幻想,瞬间烧成了灰烬!原来,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婚姻,他真心实意对待的妻子,在他背后,竟然是这样一副狰狞恶毒的面孔!她不仅背叛了他,还如此恶毒地诅咒他去死,觊觎着他的一切!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江临猛地扯下耳机,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剧痛在四肢百骸蔓延。
他撑着冰冷的洗手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赤红、脸色惨白如鬼的男人。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暴突出来,剧烈地跳动着。
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被苏晚那恶毒的诅咒彻底点燃!滔天的岩浆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人性的温度。
他扶着洗手台,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镜中的男人,眼神从最初的剧痛和难以置信,一点点沉淀下去,最终凝结成一种深不见底的、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地直起身,走回房间。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李牧发来的邮件界面。他拨通了那个“专业人士”的号码,声音因为刚才的干呕而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计划提前。今晚,我要看到结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明白。隧道,西向东方向。一个小时后。”
江临挂了电话,走到窗边。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却折射不出丝毫光亮。他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缘的猎人,亲手推下了第一块复仇的巨石,听着它呼啸着坠向深渊,等待着那一声期待已久的、毁灭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