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缩地退了一步，往前看去。
一辆救护车正陷在泥坑里起不来。
这条路又窄又绕，有几块地完全坏了，再加上凌晨下雨，不熟悉路况的，确实容易遇到这样的情形。
几个白大褂正在费力推，车纹丝不动。
吴成快步上前，笑着问：
“需不需要帮忙？”
几位白大褂同时转头，眼睛都亮了。
吴成笑嘻嘻地比出五根手指。
白大褂一脸茫然。
吴成脸瞬间黑了，今天本就倒霉，还遇上没眼力的。
“怎么？五百都不愿意给？你们拉这一趟起码上千吧？”
听说救护车都是按距离收钱的，这距离市区已经有三十多公里了，上千确实可能。
白大褂脸色都不好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吴成撇撇嘴：
“就你们还白衣天使呢，见钱眼开那德行？”
“人家叫救护车，肯定是十万火急啊！”
“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想救人了？”
司机是个汉子，上前一步正要理论，一位年长的医生摆摆手道：
“算了，给他钱吧。”
“不过，五百太多了，我们只能给三百。”
吴成冷笑，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看白大褂转头不理他，他只好妥协。
伸手拿到钱，这才同意帮忙。
吴成确实是两把子力气，加上和我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救护车推出了坑。
07
也算挣了个利息。
我心里想着。
坐上摩托车之后，本以为吴成会因为少挣钱不高兴。
却没想到，他得意地吹起口哨。
我疑惑：“成哥，心情不错？“
按理说，今天算是开局不利了，还被抓到公安局，就是帮救护车，也没回本。
吴成撇撇嘴冷笑：
“就他们那小气劲，还想开到哪里？”
“抠抠搜搜的，我一针就把他们后轮胎扎了。”
我心下一惊：
“可是，可是他们是去救.......”
响亮的喇叭声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前方。
吴成骂了一句，快速变道。
我的声音埋在了风中，再也说不出口。
08
终于回到超市。
我们家超市开在离村五公里左右的小县城。
刚下摩托，我又踉跄了一下。
吴成白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走向超市。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口一直跳的厉害。
吴成开了门，就听到里面的电话声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他烦躁地接起来。
瞬间面无人色。
我还没进门，就看到他踉跄地冲出来。
声音有几丝颤抖。
认识吴成这么多年，我从未看过他这样。
就是女儿死的那天，他也只有愤怒。
愤怒女儿不懂事，脾气大，没有还他抚养费。
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这样呢？
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成，成哥？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