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脸上身上都冰凉凉的，一点活人气息都无。
我看向厨房角落静静折着的毯子。
猛地震颤起来！
找大女儿！
大女儿说了会救全家！
09
我翻遍全家，也没翻出一件大女儿的衣服。
我着急地拉住吴成的手，却被狠狠甩开。
“狗娘们！还不快来抬人！发什么疯？”
我不理他，大女儿的衣服没找到，儿子就救不回来。
“衣服，衣服，找到衣服，儿子就会回来。”
我满屋子乱蹿，翻箱倒柜。
“我妈还有气，我妈还有气，快来人啊！”
吴成无法，对着外面求助。
婆婆体重200多斤，光靠他一个人，当然扛不出去！
村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吴成，大家帮你抬可以，但你得先立下字据，说明绝不收取门票费。”
吴成声嘶力竭地大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计较这些，是冷血动物吗？”
“我说了！不收你们钱！快来帮忙！”
村长没再回答，但也没人进来。
吴成气冲冲地走出去，有人反问：
“吴成，你捂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的话能信吗？”
“你踏马不是说了，信你的话是自己蠢！”
“从你们住进这个村开始，坑了多少人？”
“不说以前，最近的，你大女儿的事，你就欠所有人的！”
“还有这个水泥地。”
“你们家早答应了和村里人一起建，等路修一半了，你踏马说反悔就反悔！还找村里人要过路费！”
“你这么说话当放屁的狗，谁敢信你？”
村里人听到这些很有共鸣。
说难听点，吴家这一遭，算是罪有应得。
村里谁家没被他们坑过。
大家没有见死不救，还帮忙联系医院找救护车，已经说明大家心善以德报怨了。
吴成看着奄奄一息的爸妈，没办法，只能写下字据。
写完村长还是没动，而是说：
“吴成啊，你要签字盖章啊！”
吴成骂骂咧咧地咬破手指印了下去，点名二虎和村长帮忙抬。
救护车依旧没动静。
吴成决定自己骑摩托车去找医生。
10
我翻遍全家，都没翻到大女儿一件衣服。
脑子很混乱，有记忆的都是儿子的穿着。
大女儿有衣服吗？
反正我没买过。
当时要埋人的时候，村里老人就说，要给一件体面的衣服。
我其实也是犹豫的，毕竟，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的。
可婆婆说：
“死都死了，赔钱货还想花吴家的钱，配吗？”
最终，大女儿是怎么走的呢？
我因为太过害怕，不敢多看，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再次回到厨房，紧紧抱着儿子，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
“张云，你别这样，太吓人了。”
“孩子已经走了，就让他安心走吧。”
二虎他妈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我的脑子轰隆一下，紧紧抱着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