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闭着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睫毛连颤都不敢颤一下，只有指尖在被子里用力掐着手心，用痛感保持清醒。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脸上，不是平时的温柔，而是冰冷的带着审视的，像凉丝一样扫过她的额头、眼睛、下巴，停留了很久很久，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
那目光让她头皮发麻，后背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再之后，他重新躺回床上，动作轻得像一片云，手臂再次环住她的腰，温热的体温贴了上来，连呼吸都恢复了之前的平稳。
可夏眠的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后背的汗把睡衣都浸湿了，冷得她发颤。
是林深。
真的是他。
一个荒谬又胆寒的猜想，像毒蛇一样慢慢缠上她的心脏。
他和陈默的消失有关？
第三章
那一夜之后，夏眠的日子成了裹着糖衣的毒药。
在林深面前，她得逼着自己弯起嘴角，装作依赖他，信任他的样子。
他递来的温水，她会笑着说谢谢，他揉她头发时，她会往他怀里再靠靠。
可每一次触碰，每一个眼神交汇，胃里都会翻江倒海，像有只手在狠狠攥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必须找到真相。
林深的真实身份，陈默的下落，还有自己到底陷在怎样的局里。
这些问题像针一样扎在心里，不弄明白，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家。
趁林深去洗澡，她会快速翻他的衣柜，指尖划过他叠得整齐的衬衫，却在最底下摸到一个上锁的黑色盒子。
她试过他的电脑，屏幕弹出的密码框像道鸿沟，她输了陈默的生日，她的生日，他们的纪念日，全是红色的错误提示。
林深似乎没察觉她的小动作，甚至比以前更体贴—，会记得她姨妈期不能吃冰，会提前订好她想看的电影票。
可他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接电话会故意走到阳台，声音压得很低，她只能隐约听到“没问题”“尽快”这类模糊的词，语气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多了种她从没听过的冷硬。
这让她想起陈默失踪前的日子。
那时候陈默也总有些心神不宁，接电话时会避开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很紧。
可她当时正沉浸在新婚的甜里，只当他是工作忙，没多问。
现在想来，那些反常的细节，像拼图一样，慢慢凑出了可怕的轮廓。
一天下午，林深又关在书房处理公务。
夏眠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走过去，门虚掩着，一条窄缝里漏出他的声音，不是平时的温和，而是带着不耐烦的冷硬：“必须尽快处理掉，不能再拖，万一她发现了……”
处理掉三个字像冰锥扎进耳朵，夏眠的脚步瞬间僵住，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温热的液体溅到虎口，她却没觉得疼。
处理掉什么？处理掉谁？是她吗？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立刻断了。
几秒后，林深打开门，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笑，伸手接过咖啡：“怎么了，眠眠？”
“看你待在书房好久，给你送杯咖啡。”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眼神却忍不住往书房里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