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脑梗住院了。
非让我辞职回家照顾，说我哥要上班，嫂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只好辞职照顾，嫂子把我妈的退休金卡收走了。
还把我妈安排到了阴冷潮湿的杂物间，做些清汤寡水的饭菜。
我只是在饭桌上问了一句。
她便将碗狠狠砸在地上：
“一个半死不活的，吃这么好干嘛？你白吃白住在我家，没让你交伙食费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告诉你，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你一个女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见我眼眶通红，她马上对我哥和我妈哭喊。
“你妹妹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她还嫌我虐待老人，我没法活了！”
我被气笑了。
我哥林辉立刻放下筷子，拉住王莉的手。
“莉莉，你别生气，小墨她不是那个意思。”
他转头看我，眉头紧锁。
“小墨，跟你嫂子道个歉，她为了妈累得都瘦了。”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下沉。
累瘦了？
王莉这半个月明明胖了五斤，新买的金镯子晃得人眼晕。
而我妈，躺在那个发霉的杂物间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哥，妈住的那个房间，是不是该换一下？”
我声音沙哑。
王莉一听，立马挣开我哥的手，指着我的鼻子。
“换？你说得轻巧！那个房间墙面开裂，需要修理不要钱？”
“你工资那么高，你给钱？”
她阴阳怪气地补充。
我死死攥着拳，指甲陷进肉里。
我的工资，我的积蓄，辞职前已经分两次，一共二十万，都转给了她。
她说，要给妈请最好的护工，买进口药。
现在看来，钱都进了她的口袋。
“王莉，我给你的二十万呢？”
我冷冷地问。
她脸色一滞，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什么二十万？那是你作为女儿该出的医药费！你以为住院不用花钱？家里吃喝拉撒不用花钱？”
“你哥一个人赚钱养全家，你体谅过他吗？你这个当妹妹的，给点钱应该的！”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说来就来。
“林辉，你看看她！我真是命苦，嫁到你们家来当牛做马，还要被小姑子质问！”
“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辉果然心疼了，他冲我低吼。
“林墨！你够了！赶紧给嫂子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场滑稽的双簧，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和他们争辩，毫无意义。
我站起身，没再看他们一眼。
“我去看看妈。”
身后传来王莉得意的冷哼。
“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我推开杂物间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我妈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眼睛睁着，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上渗水的痕迹。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的眼珠艰难地动了动。
我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
“妈，是我，小墨。”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眼角，一滴浑浊的泪滑落下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我妈是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妈，你放心，有我在。”
我帮她擦掉眼泪，一字一句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