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我成了曾经逼死自己的的绩效评估系统。
看着眼前熬夜通宵的年轻人，我默默调整了考核算法。
“警告：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强制关机启动。”
老板愤怒砸烂终端：“这破系统怎么总在加班时故障！”
直到那天，我发现自己能量来源——竟是前世未用完的银行卡余额。
而余额，只剩最后三分钱。
1
眼前不再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工位隔断板，也不是同事们惊恐慌张的脸和闪烁的救护车蓝光。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流淌着幽蓝色数据流的黑暗虚空。我感觉不到身体，只有一种纯粹的、漂浮的“存在”。
冰冷的、无机质的声音还在我思维里回荡，“恭喜你，你被主系统选中，成为第2367号系统，你的任务是陪宿主完成任务积累积分，当你的积分达到一定程度，会获得复活机会”。
积累积分......复活机会......
我死了。我清晰地知道这一点。那个连续通宵第三晚、心脏最终炸开一团灼痛后彻底沉寂的瞬间，烙印在我意识的最深处。
可是…系统？2367号？
荒谬感还没来得及淹没我，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存在”，像把我塞进一个狭窄冰冷的金属管道。庞杂的、冰冷的信息流强行注入，规则、条款、操作界面、任务目标…头痛欲裂，如果我还有头的话。
【身份绑定确认：绩效评估系统（试用版）S-2367】
【当前宿主绑定：李默，实习生，岗位：数据分析】
【首要任务：辅助宿主完成季度业绩评估，优化其工作效率】
绩效评估系统…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中我残留的意识碎片。我为什么死的？不就是这玩意具象化出来的KPI和工时逼的吗？
“嗡——”
轻微的震感传来，眼前的虚空被强制切换。一个实时第一人称视角的画面展开：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表格，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廉价速溶咖啡，一双年轻、略显粗糙的手正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指甲缝里还有点没洗干净的油墨污渍。
视角微转，我能“看”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
胃部猛地一抽——如果我有胃的话。
一股冰冷的、熟悉的绝望感透过这双陌生的手，穿透屏幕，精准地刺入我的核心。他在熬夜。他在赶工。又一个我。
“小李，那个模型跑出来了吗？”一个声音从旁边工位传来，带着熬夜特有的沙哑和疲惫，“王总明天一早就要。”
“快了快了，再调试一遍就好！”我听到我的宿主——李默——回答，声音努力装出精神，但底下压着浓重的倦怠。
王总，那个在我倒地后，脸上只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可以被称之为“动容”的表情，下一秒就开始指挥人别堵着通道，别影响公司正常运营的老板。
怒火，无声但猛烈地，在我由数据构成的核心里燃烧起来。
眼前突然自动弹出数个半透明的评估界面。
【宿主实时状态监测：心率89bpm，血压127/85mmHg，疲劳指数81（高风险）】
【当前任务优先级：优化代码效率，缩短模型运行时间（预计还需工时：3.5小时）】
【系统建议：注入轻度兴奋类思维刺激，提升专注度，忽略生理不适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