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贺钰川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
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涌上来。
那时他跟着剧组去A大拍戏,休息时偶然从教学楼窗口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穿玫瑰红礼裙的女孩。
裙摆被风掀起,女孩站在花坛边和同学说话,只一个背影、半张微侧的脸,就像烧进了他心里,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可没等他看清楚女孩的正脸,就被导演硬拉去拍接下来的戏份。
后来他凭着记忆,把那个背影画了下来,让人去A大查,最后查到“穿红礼裙、毕业设计是这款裙子”的人,是江向晚。
从那天起,他的心思就全落在了江向晚身上。
她出国,他就等;
为了见她一面,他动用资源找各种借口接近;
甚至以投资为筹码,联系她的导师,只为打听她的近况、和她吃一顿饭。
这五年,他像着了魔一样,把所有的喜欢都砸在了江向晚身上。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他一见钟情的,根本不是江向晚,而是被江向晚抢了毕业设计的沈新月!
贺钰川的怒气瞬间冲上头顶,死死盯着江向晚。
他太用力,手肘不小心撞到桌角,把催眠师用来引导的漏斗打翻在地。
清脆的声响让江向晚的眼睫颤了颤。
她要醒了!
贺钰川反应极快,一把将催眠师推去安全通道,又迅速整理好衣服,换上平日里温和的表情。
等江向晚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专业演员的素养,柔声说:“你刚才突然晕了,我带你来楼上歇会儿,现在好点没?”
晚宴还没正式开始,贺钰川就找了个“公司有急事”的借口离开。
坐进车里,他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立刻停了贺氏给江氏的所有资金。”
不出所料,江家当晚就慌了。
第二天一早,江母就催着江向晚给贺钰川打电话,约他出来问清楚。
贺钰川没急着赴约,而是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他早就在江向晚的袖扣里装了微型摄影机。
屏幕里,江母拉着江向晚的手,“晚晚,你跟阿川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断了资金?”
江向晚靠在沙发上,语气满是不屑,哪还有在贺钰川面前的半分柔情:
“妈,你慌什么?贺钰川给我当了五年舔狗,能有什么事?”
“再过两天我就是贺家少夫人了,等我生了儿子,贺家的东西早晚是我们江家的。”
贺钰川看着画面,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江向晚的场景。
那时他没摘口罩,江向晚看他的眼神满是轻蔑;
直到旁人介绍“这是贺家大少贺钰川”,她才立刻换上笑脸,主动凑上来搭话。
他先是冷笑,笑着笑着,声音却渐渐变了调。
他胡乱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划开手机相册,一张旧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沈新月红着脸,被他半搂着,眼里藏着怯意,却又带着点依赖。
看着照片里沈新月的笑脸,贺钰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掉。
他这五年的执念,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而他真正亏欠、真正该珍惜的人,却被他亲手逼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12.
南城的风带着潮湿的暖意,沈新月牵着沈簪星的手走进出租屋时,才终于敢松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