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姜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刚好顾时叙和张似悦推门而入。

看见姜黎的瞬间,张似悦就红了眼睛。

姜黎真是看够了她这副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脸。

“阿黎,你知不知道你随口一句要死了,似悦为你担心了多久?

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好几天,每天还抢着亲自给你换药。

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就算了,怎么还摆脸色给她看?”

随口一句?

姜黎没想到她的胃癌在顾时叙眼里这么不值一提。

但她不想争论,脸上挂上公式的笑容对张似悦道了一句谢谢。

又重新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

顾时叙无奈地叹口气,坐在姜黎的床边:

“又气又气又气,你怎么气不够啊?

我们今天就回家吧,虽然村医说你只是胃炎,但还是回去在检查一下比较好。”

姜黎垂下眼眸,看来顾时叙还不知道她的病情。

大概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回去时顾时叙直接申请了私人飞机的专线。

姜黎睡了一路,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张似悦还没走。

她疑惑的目光太过明显,看得张似悦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顾时叙拉着张似悦走到了姜黎面前:

“以后似悦和我们一起住。”

姜黎的睫毛抖动了两下。

顾时叙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之前只是把张似悦偷偷地养在外面,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地把她带了回来。

顾时叙不光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把整个顾家放在眼里。

姜黎真怀疑顾时叙已经把还在服刑期的父亲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姜黎漠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表示,姜黎直接越过两个人。

她刚推开家门,一个半大的孩子就冲了出来,看清她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直到身后顾时叙出现,他才重新挂上笑脸扑了过去。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其乐融融的一家,姜黎感觉自己站在一边就像个外人一样。

“爸爸,这个怪阿姨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这是不是就是大人口中说的小三啊?”

话音刚落,顾时叙冷下脸:“顾子言,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姜黎看着张似悦偷笑的嘴角,脸上始终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她看顾时叙还想解释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直接回了房间。

姜黎一件一件收拾着行李,不是放回是带走。

半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护照也已经办好了,她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敲门声拉回了姜黎的视线,紧接着她就看见顾子言探出了脑袋。

“阿姨,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顾子言说话时奶声奶气,委屈巴巴的样子又十分可爱。

姜黎看着眼前的顾子言,忍不住会想她如果和顾时叙有个孩子会长什么样。

其实她很喜欢逗小孩子玩,顾时叙每次看见都会调侃她:

“这么喜欢小孩子?那看来以后我要再卖力一点了。”

那个时候姜黎总是会红着脸打他。

后来因为迟迟没有结婚的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一直到现在,姜黎和顾时叙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姜黎叹了口气,她不应该因为张似悦的原因,就给孩子脸色。

“没事的,阿姨没有生气。”

“那我可以陪一陪阿姨么?阿姨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

姜黎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

就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了她的孤独,可是顾时叙什么都没有发现。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顾子言已经乖乖地走到了床边。

姜黎没说什么继续收拾行李,由着小孩子自己玩耍。

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姜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她转身发现顾子言不见了,她连忙跑到开着的窗户边。

果然看见了摔下楼嚎啕大哭的顾子言。

姜黎匆忙地跑了下去,却看见顾时叙正抱着顾子言去医院。

她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所幸顾子言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

看见姜黎的时候,他抱着顾时叙哭得更凶。

“爸爸;我不想看见这个坏女人,就是她把我推下楼的。”

姜黎错愕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这个孩子看着单纯善良,却说着颠倒黑白的话。

姜黎刚要否认,就被张似悦扇了一巴掌。

被打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姜黎,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

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你拼命!”

顾时叙从身后搂住张似悦,颇有给她撑腰的意味。

“阿黎,我没想动你现在居然心狠到会对一个孩子动手。”

姜黎捂着半张脸,声音颤抖地问出口:

“顾时叙,我说我没有,你信么?”

顾时叙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更别说他看向她的眼神还压抑着怒火:

“姜黎,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在我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姜黎双眼含泪,却倔强着忍住不肯落下。

她像是释然了一样,双眼无光地看着顾时叙点了点头。

“顾时叙,你还真是眼盲心瞎。”

说完这句话,姜黎头也回地就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医院,她的手机就弹出一条信息:

“我在机场等你。”

姜黎握着手机,现在这样名正言顺地离开也挺好。

她回家拿了行李,拔下手机里的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眷恋转身就走。

姜黎看见了早就等在机场的主治医生,

两个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时的失重感让姜黎感觉她是真的解脱了。

从此以后,她和顾时叙都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