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小宝小时候，第一次感冒发烧，她抱着小宝在医院排队，顾衍因为要陪苏晴去买东西，让她一个人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下午；想起小宝上次复查，苏晴故意把病历本藏起来，害得她差点错过预约时间，顾衍却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想起刚才出门前，小宝对着她喊“我不要妈妈”，想起顾衍护着苏晴的模样……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要小宝平安，只要小宝能好好的，她就算再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出租车停在医院急诊楼门口，林晚付了钱，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室。走廊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声、说话声和仪器的滴答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慌乱。
她看见顾衍站在抢救室门口，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头发乱得像野草，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苏晴站在他旁边，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正踮着脚给顾衍擦汗，那副亲密的模样像根针，扎得林晚眼睛生疼，可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衍！小宝呢？小宝怎么样了？”林晚冲过去，抓住顾衍的胳膊，指尖冰凉得让顾衍瑟缩了一下。
顾衍转过身，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却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皱着眉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我……”林晚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接到电话就立刻赶来了，想说她根本没时间换衣服，可话到嘴边，却被抢救室门上亮起的红灯堵了回去。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盏红灯，眼泪掉得更凶了：“顾衍，你告诉我，小宝到底怎么样了？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顾衍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哭腔：“还在抢救……
苏晴在旁轻轻拉了拉顾衍的袖子，柔声道：“衍哥，小宝一定会没事的。转脸委屈对林晚说:刚才在游乐园，小宝非要玩海盗船，我跟衍哥劝了，可他闹得厉害，刚坐上去没两分钟就捂胸口脸色苍白...我们立马叫了救护车……”她说着，眼泪掉得更凶，“都怪我，要是我拦着点，小宝就不会……”
“不怪你。”顾衍立刻打断她，语气是林晚从未听过的温和，“是我没看好他。”
林晚看着这一幕，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冷得发疼。她明明早上就说了，海盗船太刺激，小宝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玩。可没人听她的——儿子闹着要去，顾衍护着苏晴，连一句辩解都不肯给她。
林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看着顾衍，看着他身后的苏晴，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明明答应过会看着小宝，明明知道小宝的心脏不能受刺激，却还是让小宝玩了海盗船。而她，还傻傻地在家里安慰自己，相信他会保护好小宝。
她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抓着顾衍胳膊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顾衍，你不是说你会看着他吗？你不是说不会让他出事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宝？怎么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看着他们：“谁是病人家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