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他英俊的脸庞，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他失去了他的眼睛。
而沈雪，重见了光明。
用她最爱的修哥哥的眼睛。
第三章：盲眼的“眷侣”
准备室里乱作一团。
医护人员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扑向地上痛苦嘶嚎的林修。
“快！镇定剂！按住他！”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先生的眼睛！” “出血太严重了！快准备急救！” “联系眼科主任！立刻！”
没有人再顾得上我。我像一个局外人，站在混乱的边缘，冷眼旁观着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戏剧。
林修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亲身承受这种被他轻易施加于我上百次的痛苦。
不，这甚至更糟。
我只是再生时的剧痛，之后会恢复。而他，是永久地失去了。
“薇薇…苏薇！是你！是你干的！”他在剧烈的疼痛和混乱中，竟然还能准确地“看”向我的方向，被血染红的眼眶空洞地对着我，声音扭曲，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两个男护士奋力按住他挣扎的身体，医生匆忙给他注射镇静剂。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
很快，镇静剂起了作用，他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然后逐渐微弱下去，最终陷入昏迷。即使昏过去，他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脸上满是血污和惊惧后的扭曲。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像一块破布，被匆忙地抬上担架车，推向急救室。
一个护士经过我身边时，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匆匆低下头跑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只有地板上那一大滩刺目的鲜血，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体有些发软，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反向转移完成。系统权限将于十秒后归还绑定主体。10, 9, 8…】
脑中的倒计时即将结束。权限即将回到林修那里。但已经没关系了，转移已经完成，他失去了眼睛，系统也无法逆转这个事实。
【…3, 2, 1。权限归还。】
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林修昏迷了，他甚至不会知道权限曾经短暂离开过他。
我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服，迈步走向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开着，“手术中”的灯已经灭了。里面传来沈雪娇弱又带着惊喜的声音，那声音用着我曾经的声带，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真的能看见了！太好了！谢谢你们！医生！哦…修哥哥呢？他在哪里？是他又说服了薇薇姐吗？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还有薇薇姐，虽然她不太情愿，但毕竟还是心软的…”
我走到门口，看到沈雪坐在手术床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虚弱，一双眼睛明亮动人——那是林修的眼睛。
曾经盛满对我温柔爱意的眼睛，如今长在了沈雪的脸上，正灵活地转动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画面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主治医生正在和她解释，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可思议：“沈小姐，这…这确实是医学奇迹…您之前的角膜和晶状体损伤非常严重，理论上根本不可能…但刚才检查，您的视觉系统完全恢复了，甚至视力比正常人还好…至于林先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