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听着,嘴角含笑。开始了,他的盟主大人又要开始清理门户了。很好,这很叶知秋。他耐心等待着属于他的“囚笼”再次降临。
但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血液几乎冻结。
“盟主近日与司徒枭长老之女司徒静小姐往来甚密。”
“有传言称,盟主府与司徒家……似有联姻之议。”
“联姻”二字,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凌绝的耳膜!
联姻?
叶知秋?
和……别人?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那狂喜的岩浆熄灭了,只剩下滋滋作响的、被背叛的滔天怒焰和不敢置信的冰冷恐慌。
叶知秋……要去娶别人?
那前世种种算什么?那三年的囚禁算什么?那最后刻骨铭心的死亡又算什么?!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难道对叶知秋来说,那一切都可以轻易抹去,转身就能和别人开始新的生活?
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般的痛楚席卷了他。
不!
不可能!
叶知秋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无论是恨是爱,是囚禁是保护,叶知秋的目光都只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砰!”一声巨响,旁边的沉香木桌案被他一掌拍得粉碎。
手下吓得噤若寒蝉。
凌绝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猩红的暴戾和毁灭欲。
好,好得很。
叶知秋,你想娶别人?
你想都别想!
3 湖心风波
数日后,望月峰下的碧波湖,阳光碎金般洒在粼粼波光上。
画舫缓行。叶知秋与司徒静立于船头。他面色平静,心下却如履薄冰。联姻是棋,是深入司徒家、挖出毒瘤最快的方式。他只想尽快稳住局面,弥补前愆。至于风月,他从未想过——尤其是对那个他唯恐避之不及、却又必须确保其安全的人。
想到凌绝,他心下不安。影卫回报他“安分待在魔教里”,但这安分总让人觉得风雨欲来。
突然!
船身毫无征兆地猛烈一晃!
“啊呀!”司徒静惊呼,身子一歪。
叶知秋下意识伸手,虚扶住她的胳膊:“司徒小姐,当心。”动作礼貌而疏离。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司徒静衣袖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视线骤然钉在他背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几乎要将他剥皮拆骨的妒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叶知秋猛地回头。
心脏骤停。
凌绝!
他就那样突兀地站在船舷之上,黑袍猎猎,墨发飞扬。阳光勾勒出他精致却苍白的侧脸,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幽深得吓人,死死盯着叶知秋扶着司徒静的那只手。
那眼神,复杂得让叶知秋瞬间窒息。有愤怒,有嘲讽,有疯狂,但最深处的……竟像是一只被抢夺了珍宝、委屈又不敢置信的幼兽。
他怎么会来?他想干什么?
叶知秋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将司徒彻底护在身后,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凌绝?你在此作甚?”是警惕,是警告,却唯独没有凌绝期待中的任何一丝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