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出现在盟主府——有时是“旧伤复发”需要叶知秋内力调理(虽然叶知秋觉得他内力磅礴得能打死一头牛),有时是“做了噩梦”心绪不宁,有时干脆就是“路过”进来讨杯茶喝。
叶知秋忙于追查司徒枭的罪证,又要应付联姻事宜,本就焦头烂额,身边还多了个需要时时安抚、状态“极不稳定”的凌绝,更是心力交瘁。
但他每次想强硬一点让凌绝离开,对方就会立刻露出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泫然欲泣的表情,再加上几句“我知道我碍眼了”、“我这就走,不打扰盟主大事”之类的酸话,配合着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尾,成功让叶知秋的狠话堵在喉咙口,化作无奈的叹息。
而凌绝,则在一次次“可怜兮兮”的靠近中,暗地里疯狂搞破坏。
这日,叶知秋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机会,邀司徒静至书房,打算借鉴赏字画之名,套问一些关于司徒家私下往来的信息。他提前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书房内,香茗袅袅。叶知秋正引导着话题,试图旁敲侧击。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极不和谐的、磕磕绊绊的箫声!呜咽喑哑,如同鬼哭,瞬间将书房内那点勉强营造出的风雅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
叶知秋额头青跳了一下。
司徒静也吓了一跳:“这……这是?”
叶知秋强忍着火气,推开窗。只见院中树下,凌绝一袭黑衣,正拿着一支玉箫,蹙着眉,十分“认真”又“笨拙”地吹着,那调子跑得十万八千里,简直是对耳朵的酷刑。
见到叶知秋开窗,凌绝立刻停下,放下玉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歉意”:“啊……知秋,你在忙吗?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练练箫,这曲子太难了,总是吹不好……”他眼神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求表扬”的期待,“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夸过我乐理尚可的?”
叶知秋:“……”他什么时候夸过?!他现在只想把箫抢过来砸了!
司徒静在一旁,表情尴尬又微妙。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凌绝,我在会客。练箫去别处。”
“哦……”凌绝失落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得逞的笑意,声音委屈巴巴,“好吧……那我就不打扰盟主和司徒小姐……雅兴了。”他特意在“雅兴”二字上咬了咬,说完,抱着他的箫,落寞地转身走了,背影那叫一个萧索可怜。
叶知秋憋着一肚子火关上车窗,回头对上司徒静探究的目光,只能勉强解释:“一位……故友,性子有些……异于常人,司徒小姐莫怪。”
司徒静勉强笑了笑,但经过这么一打岔,方才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叶知秋想问的话也再难开口。
类似的事情频频发生。
叶知秋给司徒静送去的点心,总会“不小心”被凌绝撞翻,或者被他先“试吃”一口然后嫌弃地吐掉;
叶知秋与司徒静约定的行程,总会因为凌绝突如其来的“头疼”、“心口痛”等各种状况而被迫取消或延迟;
甚至有一次,凌绝“病情发作”,竟直接晕倒在了叶知秋与司徒静正在议事的厅堂外,吓得叶知秋魂飞魄散,当场抛下司徒静,将人抱回房中医治——虽然大夫来看后,只说可能是“忧思过甚,气血不畅”,开了几副安神药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