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是我这个废后不配,还是你们觉得,御前的人,就可以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锦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人,就敢给她下马威。
她咬了咬牙,还是不肯跪,辩解道:“回主子,陛下有旨,您在此是静思己过,一切从简,免了这些虚礼。”
“是吗?”我笑了,“那陛下的旨意里,有没有说,你们可以对我直呼‘你’,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可以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
锦绣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跪下!”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冷。
锦绣浑身一颤,旁边的几个小宫女已经吓得腿软,扑通几声跪了一地。只有锦绣,还站在那里,倔强地看着我。
“看来,御前的人,膝盖骨都比别人硬一些。”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比我高半个头,但气势上,却被我压得死死的。
“我不管你们是奉了谁的命来监视我,还是想在我这里捞什么好处。”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你们要记住一点。只要我一天还是‘裴主子’,你们一天是奴才,就得守奴才的规矩。”
“今天,我就给你们上第一堂课,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我抬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所有人都惊呆了。
锦绣捂着脸,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你……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我反问,“奴才对主子不敬,主子掌嘴教训,天经地义。你若是不服,现在就可以去御书房告状。你去告诉陛下,就说我裴渡月,刚出冷宫第一天,就打了御前的人。你看陛下,是会为了你一个奴才,来质问我这个废后,还是会觉得你办事不力,丢了他的人。”
锦绣的身体开始发抖。她不傻。她知道,赵弈把她派来,是让她来拿捏我的。但如果她连第一天都搞不定,反而被我打了,闹到赵弈那里,只会显得她无能。
赵弈不会为了一个无能的奴才出头。
她权衡利弊,最终,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奴婢……知错了。”她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知错了就好。”我说,“这第一堂课,就到这里。你们都起来吧。”
我走回主位,重新端起茶杯。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里的规矩,我说了算。我说的话,就是旨意。你们要做的,就是听话,办事。办得好,有赏。办不好……”我笑了笑,“冷宫旁边,还有个乱葬岗。我虽然废了,但送一两个不听话的奴才过去,还是办得到的。”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我满意地喝了口茶。
赵弈,你送人来监视我?可以。
但你的人,到了我这里,就得听我的。
我想让他们看到什么,他们才能看到什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一个字也别想传出去。
静心苑,是我的地盘。
6
锦绣她们老实了。
我让她们往东,她们不敢往西。我让她们去院子里拔草,她们就把草拔得干干净净,连草根都给我刨了出来。
静心苑的日子,过得比冷宫还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