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供桌下、倾倒的香炉旁……终于,在一处潮湿阴暗的石缝底部,我看到了它——几株散发着淡淡幽蓝荧光的植物,形态奇异,触手冰凉沁骨,与老人描述中的「透骨草「一般无二!」古籍也有记载。
心脏狂喜地跳动。
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最完整的,那冰凉感瞬间透过皮肤渗入,让人一个激灵。
我将它迅速塞进怀里贴身藏好,刚想顺着原路退出这鬼地方——
「沙…沙…」
远处,清晰地传来了脚步声!
不紧不慢,正朝着庙门而来!
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猛地吹熄火折子,将自己死死缩进一尊倾倒的神像背后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死死屏住。
「谁在那里?」一个沙哑难辨的声音从庙门口传来,带着一种摩擦骨骼的滞涩感。
月光从破门斜照而入,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
夜雾不知何时浓得如同湿布,缠绕在她周身,蒙住了我的口鼻般窒息。
一袭刺目的红衣!
她背对着我,站在庙外荒草丛生的乱坟岗上。
我惊恐地握紧了冰冷的火折子,却不敢再次点亮。
更令人恐惧的是,即便有月光,那红衣女子的脸部和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模糊,仿佛光线在她那里被吞噬了。
她缓缓抬起手,干枯的指尖挑着一块半碎的玉佩,那独特的纹路和缺口——我绝不会认错,正是三年前下葬的前任村长的心爱陪葬之物!
「三年大旱,是我赐给你们的恩典。」她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钝刀在刮擦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每多信我一句话,你们就自愿让出一年寿命。饥荒越重,恐惧越深,这玉佩……就越亮。」
说完,她手一松。
那半块玉佩落在坟头的荒草间,瞬间迸发出幽红诡异的光芒,一下一下地脉动着,像一盏刚刚被添满了灯油的魂灯,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孩子凄厉的夜哭声,一声比一声短促,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那一声,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全身冰冷得像坠入冰窟。我贴着冰冷斑驳的墙根,拼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祷那恐怖的存在不要发现我。
冰冷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我一动不敢动。
然而,就在我以为她并未察觉准备离去时,那红衣身影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开始转身——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更糟的是,我怀中的那株透骨草,仿佛被那玉佩的红光引动,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烫,烫得我皮肉生疼,那幽蓝的荧光透过衣料闪烁起来,在这死寂的黑暗里,如同一个再也无法隐藏的醒目靶子!
4 红衣女鬼
那转身的动作骤然停顿。
我能感觉到,即便没有五官,一种冰冷彻骨的「注视」已经穿透了神像的阴影,牢牢锁定了我。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土地庙内的时间似乎都被这股无形的压力所冻结。
「跑!」
「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
在那红衣女鬼可能发出任何攻击之前,我猛地从神像后窜出,将手中早已冰冷的火折子狠狠朝她的方向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