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
“小沁啊！我的好儿媳！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
她涕泗横流，脸上混着眼泪和鼻涕，表情扭曲而狰狞。
“你弟结婚是咱们家天大的事啊！他要是结不成婚，我们老张家就绝后了啊！你不能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你弟打光棍啊！”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用力挣脱，想要摆脱她肮脏的触碰。
我厌恶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结不结得成婚，关我什么事？我没有弟弟，我只有一个丈夫。”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脸色煞白的张浩。
“可惜，我的丈夫，现在正坚定不移地站在他妈和他弟那边。”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张浩那根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他一直以来的逃避和和稀泥，在这一刻被我血淋淋地戳穿。
他终于爆发了，通红着眼睛，冲着我大声吼道：“李沁！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她是我妈！”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客厅里，只剩下张浩粗重的喘息声，和他那句回荡在我耳边的“她是我妈”。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透了，碎成了无数片，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知道，他做出了选择。
在我和他妈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妈。
我突然平静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般的平静。
我缓缓地，直起被婆婆拽弯的腰，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皱的衣服。
我拿起沙发上的包，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在玄关处，我停下脚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我对张浩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好，张浩，说得真好。”
“既然你选择了你妈，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没有再看他和他母亲的反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外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让我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我走出家门，将身后的一切嘈杂和丑陋都关在了门内。
电梯门缓缓合上，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直到这一刻，眼泪才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这不是委屈的泪，也不是软弱的泪。
这是为我死去的爱情，为我这三年愚蠢的付出，流下的送葬的泪。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知道，从我踏出那个家门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04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我的陪嫁房。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应声而开。
一股熟悉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一尘不染，定期有保洁来打扫。
我瘫倒在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抱枕里，整个世界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痛苦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但在这痛苦的深处，却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正在破土而出。
我不能倒下。
我必须反击。
我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坐了一整夜，从黄昏到黎明。
天亮时，我做出了所有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