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个瘸子,就你这样还想着跑?”
张四一把推倒许琢,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你干什么,松开!”许琢挣扎起来。
“我呸,穷鬼,在寨子待了快一年了,居然没钱!”
张四摸到一个精致的香囊,打开看,结果什么也没有。
“还给我。”
这是他娘留给他的。
“还挺好看,应该可以换几个子儿。”张四没理许琢,转身就走。
“把香囊留下。”
许琢一把抓住张四的脚踝。
他腿脚不便,撑着身子,一双带着怒意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张四。
“嘿,你个瘸子给我松开,别耽误我跑路。”
许琢被踹了几脚,但他不能松开,这是他身上留下的唯一和娘亲有关的东西了。
张四生了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小刀,就往许琢身上刺。
“啊——”
许琢抬头,张四的手被一把利箭射穿,整个人疼在地上打滚儿。
香囊掉在地上,许琢还没伸手去拿,一双好看的手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绣工不错,相好送你的?”
“不是,是我娘亲。”
那人动作一滞,随后慢慢看向许琢。
许琢也抬头看向他。
来人一袭白衣,穿着配饰还算华丽,温润的眉眼还带着丝丝笑意,许琢不由的被吸引住。
过了好久,他说,“你要不要跟我走?”
或许那时的他们俩都没想到,这一走,便是一辈子。
许琢跟着谢重衡远赴了荒凉的西北。
“真的不用我派人送你回京城?以你才能,跟着我可没有在京城轻松啊。”
马车内,烟雾缭绕,谢重衡正坐着悠闲的泡着茶。
短短的一天内,许琢从这行人的口中,已经了解事情的全部。
他没想到只一年,上京的变化这么大。
民传最受宠的七皇子被流放了。
为景朝舍生忘死几代人的程家就这么覆灭了?
上京城还是他之前想去的那个上京城吗?
他父亲恩荫被夺一事还能被翻出来吗?
“殿下。”许琢叫了一声。
“嗯?”谢重衡挑眉看着许琢。
“你为什么告诉我……你的身份。”
“现在这景朝谁不知我被流放了,而且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是个瘸子,告诉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许琢脸一红,把那只受伤的腿往后缩了缩。
“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被糟蹋在那里可惜了。”谢重衡叹了口气道。
许琢是在扬州长大的,母亲又是江南人,习惯气质都是从小耳濡目染。
无论再怎么落魄,那周身的气质最终还是难以改变。
况且谢重衡一眼就看见了那双手上的茧,只有从小读书写字才会这么明显。
“殿下,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我想跟着你。”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爹当初也是那样义无反顾的跟随程老将军的吧。”
谢重衡猛的抬眼,认真打量起了许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