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依旧清俊，鼻梁高挺，唇形菲薄。是顾川。
5
可又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川。
那个顾川眼神清澈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而眼前这个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和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全然的掌控感。他看她，不像看恋人，甚至不像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独属于他的藏品。
林溪的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顾川？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颤抖。
顾川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床边，将酒杯随意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像冰冷的蛛网，细细密密地缠绕在她脸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审视和迷恋。
他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情人般的缱绻，却激得林溪起了一层恐怖的栗栗。
他的指尖最终落在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
然后，他笑了。唇角弯起一个极轻微的弧度，眼底却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暗色，偏执而疯狂。
“你教不会我的，”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她的耳膜，“我只能自己学。”
指尖的力量加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用你当教材，”他俯身，靠近她，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她记忆里那个纯情男人绝不会有的危险味道，缓慢而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
“一辈子。”
6
那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一字一字钉进林溪的耳膜，冻僵了她的血液。
“一……辈子？”她难以置信地重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没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沉沉的、近乎疯狂的认真。那不是她认识的顾川，那个连牵手都要小心翼翼征得她同意的男人。这是个陌生人，一个披着顾川皮囊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了她的喉咙。
她猛地挥开他钳制着自己下颌的手，用了全身的力气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华丽的雕花床头上，钝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疯了！顾川！你这是非法拘禁！放我出去！”她厉声尖叫，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
顾川对于她的剧烈反应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在观察一只落入陷阱后徒劳挣扎的小兽。他眼底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暗光。他重新直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非法？”他重复这个词，语调平稳得可怕，“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法。”
他抿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动作本该是性感的，此刻却只让林溪感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冷静，“就因为我说了分手？就因为我说了你……你纯情？”她甚至不敢再重复“可怜”那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