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猛地被我拉开。
昏暗的光线下，赵鹿好好地站着，没晕。
但她手里，拿着两样东西。
左手，拎着我那件因为觉得羞耻而藏在最角落、毛茸茸、连体的、带着帽子和粉色长耳朵、屁股后面还有个圆滚滚短尾巴的兔子睡衣。
右手，捏着我的手机。屏幕亮着，赫然是我那个只有寥寥几个铁杆粉丝知道的、专门用来穿各种“限定服装”整活的小破直播间的后台界面。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惊慌失措，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又危险的笑意，眼神亮得吓人。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正是我上次直播穿着这件兔子装，扭来扭去唱《学猫叫》的录屏。
“陈默学长……”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却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原来你每次直播榜一那个，刷火箭最多、ID叫‘想鹿鹿了’的富婆……”
“是我哦。”
02
我人傻了。
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一百个李铁同时抡起大锤砸中了脑干。
空气凝固。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砸在胸腔上的声音，咚咚咚，快他妈赶上战鼓了。
衣柜里樟脑球混着赵鹿身上那股甜香，还有我社死的绝望气息，拧成一股诡异的味道，呛得我差点窒息。
“不是…我…那个…”我舌头打了结，试图从宕机状态重启，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鹿往前走了一小步，从衣柜的阴影里完全出来。月光透过窗帘缝，刚好照亮她半张脸，那双平时看起来无辜又清澈的眼睛，此刻眯着，像发现了什么顶级好玩玩具的小狐狸。
她晃了晃右手的手机，屏幕光在她脸上闪烁：“‘喵喵兔耳男’？学长，你这ID起得……挺别致啊。”
我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我维持了三年的老实人、学霸、内向社恐人设，崩得连渣都不剩。
她左手拎着那件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手指甚至还在那个圆球尾巴上捏了捏。
“手感不错。”她点评道，然后抬头，目光像小钩子一样在我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我爆红的脸上，“所以，学长，线下唯唯诺诺，线上重拳出击？穿这个跳‘书记舞’吗？”
“那是另外的价钱！”我脱口而出，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赵鹿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完了，她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了。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终结，死因：社会性死亡。
客厅传来李铁震天的呼噜声，像是在给我的爱情敲丧钟。
“学…赵鹿，你听我解释…”我试图垂死挣扎，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这事…它其实是个…”
“误会？”赵鹿挑眉，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到我面前，仰着头看我，气息拂过我下巴，“榜一富婆就在这，亲自来查房了。学长，不给金主爸爸表演个才艺？”
她离得太近了。那股甜香味更清晰了，不是那种腻人的香水，更像是某种果糖，混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我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下意识往后躲，小腿肚撞到床沿，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把那只毛茸茸的兔子睡衣递到我面前：“穿这个跳？还是……”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往我衣柜里瞟，“你还有别的‘战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