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润玉一怔,抬头望进她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邀约,像一道微光,轻轻照亮了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他微微颔首:“好。”

此后,润玉时常借着巡查六界灵脉的由头,来到花界。有时是坐在青涟身旁,看她引导锦觅梳理花界灵脉;有时是与青涟一同漫步在花海中,听她讲述混沌初开时的故事。

他渐渐发现,青涟看似清冷,实则有着一颗通透的心。她懂他在天界的步步为营,懂他对亲情的渴望,却从不多言,只是在他偶尔流露疲惫时,递上一杯用晨露冲泡的清茶,或是陪他静坐在月下,看花海随夜风起伏。

而青涟也发现,这位外表温润、内心坚韧的夜神,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他会耐心地教锦觅辨认星象,会在看到新生的灵植时露出柔和的笑意,会在谈及水神洛霖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孺慕。

一日,润玉正与青涟坐在桃花树下对弈,忽然察觉到天界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他神色一变,抬头望向天际:“是天界,出事了。”

青涟放下棋子:“我与你同去。”

润玉想拒绝,却对上她坚定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说,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与他一同面对。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冲破云层,奔天界而去。他们都知道,一场席卷六界的风暴,已悄然来临。而他们的缘分,也将在这场风暴中,迎来新的考验与羁绊。花界的新生,天界的纷争,混沌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一一揭晓。

天界的灵力波动源自九霄云殿。润玉与青涟赶到时,只见凌霄殿前的白玉广场上,水神洛霖正持剑而立,周身水汽翻涌,而他对面,天帝太微端坐于临时架起的銮驾之上,神色阴沉如墨。

“洛霖,你擅闯天界,直呼本帝名讳,莫非是觉得水界能与天界抗衡?”太微的声音带着龙威,震得广场周围的云气都在颤抖。

洛霖剑尖直指銮驾:“先花神梓芬仙逝之谜,你敢说与你无关?如今花界复苏,锦觅身世渐显,你难道还要继续遮掩?”

润玉心中一紧。他早已知晓水神与先花神的渊源,却没想到洛霖会如此冲动,竟在此时与天帝对峙。

青涟立于润玉身侧,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众神。她看见穗禾躲在太微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见天后荼姚按在椅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显然已动了杀心;更看见那些列席的仙官们或低头或侧目,竟无一人敢出声附和洛霖。

“水神大人怕是老糊涂了。”荼姚忽然开口,声音尖利,“先花神仙逝乃是天命,你这般血口喷人,莫不是想为花界谋逆找借口?”

“你!”洛霖气得手都在抖,周身水汽骤然凝聚成冰棱,“荼姚,当年你对梓芬所做的一切,真当无人知晓?”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润玉上前一步,朗声道:“水神息怒,天帝息怒。花界刚逢新生,锦觅仙子尚且年幼,此时追究旧事,恐伤及无辜。不如先请水神回府,容天界彻查当年之事,再给六界一个交代。”

太微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夜神此言有理。洛霖,你且回去,三日后,本帝自会派仙官前往水界通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