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是又怎么样？"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我虽然不是正规的医生，但是我救了小军，这是事实！"
"昨晚的手术对你来说风险很大吧？"他又问。
"是。"我承认，"我从来没有做过腰椎穿刺，完全是按照教科书上的步骤做的。"
"那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冒险？
当时只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死去，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我不知道。"我老实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是医学生吧，看到病人就想救。"
顾北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可以留下来。"
"什么？"
"我说，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当赤脚医生。"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跟我学习真正的医术，不能再凭运气治病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会医术？"
"我在军医大学学过两年。"他说，"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改行当了军官。"
怪不得昨天他包扎伤口的时候那么熟练！
"你愿意教我？"我有些不敢相信。
"你救了小军，这是报答。"他站起身，"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我会来这里教你。"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吗？"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你觉得我像是怕麻烦的人吗？"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站在卫生站里，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真的很难懂，明明可以直接把我的身份告诉县里的干事，让我被遣送回家，但是他选择了保护我。
而且还要教我医术？
我摸了摸胸口，心跳得有些快。
也许，逃到北大荒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下午的时候，李桂花过来找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晚晴啊，我听说顾营长要教你医术？"
"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吗？"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你知道顾营长有多抢手吗？县里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自在。
"你还装？"李桂花笑得更神秘了，"顾营长这么关照你，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呢！"
"别胡说八道！"我的脸有些发热，"他就是报答我救了小军而已。"
"是吗？"李桂花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县里的刘书记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顾营长，已经托人说了好几次了，但是顾营长都拒绝了。"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为自己这种反应感到困惑。
顾北辰拒绝相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啊，"李桂花继续说，"我听镇上的人说，顾营长以前从来不管这些闲事的，但是为了你，连县里的干事都敢得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医学书。
"行了，我不逗你了。"李桂花站起来，"不过晚晴，我觉得顾营长是个好人，你要珍惜机会啊！"
什么机会？
我还在想着李桂花的话，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时间还不到七点，顾北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开门一看，却不是顾北辰，而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