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瑶靠在他怀里，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眼中却满是得意。
“景和哥哥，这血……真的是姐姐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她眨着无辜的眼睛，如纯良小鹿。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姐姐会不会恨我？”
慕景和放下玉碗，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傻瓜，这是她欠你的。若不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养着这一身救命血，朕又何必许她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后之位？”
“她那样的女人，给点希望就能活下去。如今你好了，她的用处也到头了。”
“你才是朕唯一的皇后，朕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弥补你这十年所受的苦。”
温青瑶满足地笑了，她依偎在慕景和怀里，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景和哥哥，你真好。对了，你赏我的那些首饰，我都收起来了。只是有一支木簪子，做工也太粗糙了，我看着不喜欢，就随手扔在角落里了，你不会怪我吧？”
慕景和的动作一顿。
木簪？
他想起来了。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的废太子时，温楚云亲手为他雕的。
那日他遇刺，受了伤，她便熬了几个通宵，用最普通的桃木，为他雕了一支刻着平安符的木簪。
她说，桃木可以辟邪。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哦，他接过来，看了一眼，嫌弃它粗糙简陋，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后来温青瑶来找他，撒娇说喜欢，他便想也没想，随手赏给了她。
他甚至忘了这件事。
此刻被温青瑶提起，他心中第一次闪过莫名的烦躁。
“一支簪子而已，不喜欢就扔了。”
他压下那点不快，将温青瑶搂得更紧。
“天色不早了，歇下吧。”
他没有看见，温青瑶在他怀中，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
乱葬岗。
大雨滂沱，冲刷着遍地的尸骨和泥泞。
我躺在冰冷的泥水里，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
我以为我会死。
但没有。
我能感觉到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冷，能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和腐臭。
我没死。
为什么？
一个穿着蓑衣的身影在雨中蹒跚走来，他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尸体堆里翻找着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停下脚步。
灯笼的光照亮了他苍老的脸，那是一张我有些熟悉的脸。
他是前朝的太医，姓秦。
当年因直言进谏，被先皇罢官，赶出了太医院。
我曾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偷偷接济过他。
秦太医蹲下身，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惊疑。
“竟然还有脉搏……不对，这不是活人的脉象……”
他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掀开我胸口的衣物。
当他看到那个被玉刀划开的伤口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是‘血咒’！原来传说是真的！”
他将我从泥水中背起，艰难地向乱葬岗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