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是光着从沙发上醒来,陈默沉默了。他的房间加了一把锁,但是没有用,半夜猫咪还是会出来的。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的很辛苦。
为了更“深入”的了解猫形态的陈默(我再次忏悔,但实在忍不住),我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充满罪恶感的测试。
我买了一个小小的羽毛玩具和一小盒顶级猫薄荷,趁白天他出门上班时,偷偷放在沙发角落,还“不小心”掉了一个毛线团在地上。
晚上,透过门缝,我看到“陈默猫”疑惑地靠近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它先是警惕地绕着猫薄荷盒闻了又闻,然后……像是某个开关被打开了,整只猫瞬间变得酥软陶醉,围着盒子打转,用脑袋和脸颊拼命蹭,最后干脆翻倒在地,露出柔软的肚皮,四爪抱着空气踩奶,喉咙里发出巨大而愉悦的“咕噜”声。
我死死捂住嘴才没笑出声。白天那个一丝不苟、眼神冷静得像冰湖的陈默,晚上居然会被猫薄荷迷得神魂颠倒,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憨态!这种极致的反差萌像一支箭,精准地射中了我的……心巴?
几天后的深夜,我又“无意间”把一个小毛线团掉在了客厅。夜视摄像头(对,愧疚感没能阻止科技的进步)拍到“陈默猫”如何一本正经地试图无视那个滚动的小玩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住,尾巴尖敏感地小幅度摆动,最终本能战胜了(并不存在的)理智,它猛地扑上去,抱着毛线团翻滚踢咬,玩得不亦乐乎,最后傻乎乎地被毛线缠住了脚爪,一脸懵地甩了半天。
看着屏幕上那只又菜又爱玩、懵懂又可爱的狸花猫,再想想白天那个严肃认真、连筷子都要摆成同一方向的室友,一种异常柔软又复杂的情感,悄悄在我心里生了根。
这个秘密,似乎不再仅仅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奇幻事件了。
陈默好像变得柔软了,虽然每天早晨还是懊恼的从沙发上起来,逐渐熟练的用浴巾裹住身体冲回卧室。但他周身的气质就是改变了,他甚至在早上洗漱的时候会哼歌!(我知道这是我的功劳!)
而真正让事情起变化的,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狂风暴雨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巨大的雷声仿佛就在楼顶炸开。我本身不怕打雷,但突然想起客厅窗户好像没关严实。
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想去看一眼。果然,狂风卷着雨丝从窗缝里灌进来。而沙发上,那只“陈默猫”显然被骇人的雷声吓坏了。它没有像普通猫咪一样躲到角落,反而缩在沙发垫子的缝隙里,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微微发抖,碧绿的猫眼在闪电的映照下,写满了惊慌和无助。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几乎没经过思考,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避开地上的水渍,蹲在沙发边。它警觉地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没了平时的疏离和猫科动物的高傲,只剩下纯粹的害怕。
“别怕,”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得极轻极柔,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只是打雷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它看着我,没动。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手,非常非常缓慢地,摸了摸它的头顶。指尖传来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还有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