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栗子，从头到尾，哭得那么伤心，可我从他的眼睛里，没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委屈。
只有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我敢肯定，茶是他故意洒的，画是他故意撕的，话也是他故意编的。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构陷一个西戎王子？
他图什么？
回到殿里，我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小栗子。
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红红的，看着有点可怜。
“演得不错。”我开门见山。
他身体一僵，跪了下去，“公主……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有点不耐烦，“你费了这么大劲，把阿史那雄搞得灰头土脸，到底想做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他该死。”
嗯？
我挑了挑眉，“为什么？”
“三年前，西戎入侵我大胤边境，屠了云州城。我全家……一百三十口人，都死在了他的屠刀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苟活至今，就是为了报仇。”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我娘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我娘是云州人。
当年云州城被屠，她娘家，也就是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几乎尽数战死。
这个小栗子，恐怕不是我娘随便找来的。
他是我娘，递到我手上的一把刀。
一把用来对付西戎，对付所有大胤敌人的，复仇之刀。
“所以，你混进宫来，就是为了找机会刺杀阿史那雄？”
“不止。”他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我要让整个西戎，为云州城的百姓，血债血偿。”
好大的口气。
但也很有趣。
“那你今天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个教训？”
“不。”他摇摇头，“我是为了让公主您，看到我的价值。”
他很聪明。
他知道，光凭他自己，想要撼动西戎，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需要一个靠山。
一个有足够身份，足够智慧，也足够……冷酷的靠山。
他选择了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问。
“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擅长，把别人当棋子。”
我笑了。
有意思。
这个假太监，实在太有意思了。
“起来吧。”我说，“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你的仇，我会帮你报。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是，主子。”他站起身，恭敬地垂下头。
我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件刚刚打磨好的，锋利的兵器。
阿史那雄，魏骁，晏清，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