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繁华,烈火烹油。
与我无关。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捧白色。异常平静。
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沈薇正举起香槟,无名指上的钻戒光芒璀璨,刺痛人眼。
“再见。”
我轻声说,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过去七年的自己。
仰头,将所有的白色绝望尽数吞入喉。
冰冷的苦涩迅速弥漫开来,扼杀了所有感觉。
身体滑落在地板上,意识像退潮般迅速消散。最后一丝模糊的视线里,是窗外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夜。
以及地板上,手机屏幕强光照射下,那枚我原本准备今天给她戴上的求婚戒指的绒盒。
它那么小。
那么黑。
像一座沉默的、被遗忘的坟。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地钻进来,强硬地撬开混沌的意识。
眼皮有千斤重,挣扎着,掀开一丝缝隙。模糊的白光,晃动的人影。
“……醒了!醒了!医生!”
一个嘶哑激动的声音,是妈。
视线艰难地对焦。母亲哭肿的双眼,父亲一夜之间花白更多的头发,还有他们脸上那种劫后余生、心如刀割的复杂表情。
我没死。
胃里像被烧过一样剧痛,喉咙干裂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
“为……什么……”声音破碎得连自己都陌生。
母亲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温暖却颤抖:“小默……你怎么这么傻……为那种女人,不值得啊!”
父亲别开脸,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值得吗?
意识回笼,那场全球直播的羞辱画面一帧帧砸回脑海,心脏骤然紧缩,监测仪的滴滴声变得尖锐。
医生进来检查,父母紧张地围着。我偏过头,闭上眼,拒绝接受这一切。
没死成。真可笑。
连结束痛苦,都做得这么失败。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迟疑地站在门口,是周瑶,沈薇曾经的助理,因为看不惯沈薇的某些做法,前不久刚被无理辞退。她手里拎着一个果篮,眼睛也是红的。
“林哥……”她小声开口,有些无措,“我……我看到新闻了……你没事就好……”
母亲接过果篮,低声道谢。
周瑶犹豫了一下,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旧U盘,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更低了:“林哥,这是我……以前不小心备份的一些东西……也许……也许你该看看。”
她说完,像是怕极了什么,匆匆鞠躬离开了。
那U盘像一块烧红的炭,沉默地躺在那里。
几天后,身体稍微恢复一点,能独处时,我插上了那个U盘。
里面是几个音频文件。
指尖冰凉,颤抖着,点开第一个。
沈薇的声音,却不是平日里的甜美,而是充满不耐烦的抱怨:“……累死了,对着那个窝囊废笑了整整一晚,脸都要僵了。要不是他现在还能帮我处理点技术问题,谁要忍他……”
另一个娇笑的声音响起,是她的某个姐妹:“薇薇姐演技好啊,金像奖欠你一座奖杯。不过那个林默确实挺废的,赚得还没你零头多吧?”
“所以说是垫脚石啊。等老娘攀上高枝,第一个踹了他。陈少那边最近有点苗头了……”
文件日期,是半年前。
第二个文件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