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聿便让保镖在我休息的时间,都撤到一楼,不要在三楼巡逻。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晚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开始有意无意地来我面前炫耀。
「妹妹,你看,这是秦爷昨天送我的项链,好看吗?」她戴着那条我曾在杂志上看到,秦时聿拍下来的天价珠宝。
我低头抚着肚子,淡淡地说:「好看。」
「唉,秦爷就是太宠我了。他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她捂着嘴笑,「不像有的人,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还妄想生个孩子来巩固地位,真是可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但我不能动怒。
我需要忍。
我越是平静,他们就越是放松警惕。
终于,到了我计划的那天。
是张叔去城西买酸梅的日子。
我算好了时间,在他出门后,我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服,将早已准备好的现金和那张不记名的银行卡藏在内衣里。
我没有带任何行李,任何能暴露我身份的东西。
我像往常一样,告诉佣人我要午睡,不要打扰。
然后,我反锁房门,从阳台翻了出去。
三楼很高,但阳台下面,是我早就观察好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巨大香樟树。
我抓着粗壮的树干,一点点地往下爬。
裙子被树枝刮破,手心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生疼。
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去,离开这里。
双脚终于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时,我腿一软,差点摔倒。
我不敢停留,扶着墙,从别墅的监控死角,一路跑向后门。
后门是指纹锁,但我早就从一个被辞退的园丁那里,用一笔钱换来了密码。
我颤抖着手,输入密码。
「嘀」的一声,门开了。
外面,是自由的空气。
我不敢回头,沿着小路疯狂地跑。
只要跑到前面的路口,拦上一辆出租车,去长途汽车站,我就安全了。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腹部传来一阵阵的坠痛。
我咬着牙,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路口就在眼前。
一辆黑色的出租车,正巧停在路边,像是在等我。
我心中一喜,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师傅,去长-」
我的话没说完,司机回过头来。
不是出租车司机。
是秦时聿的保镖队长,阿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太太,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家。」
我如坠冰窟。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别墅的探照灯齐刷刷地亮起,将我所在的这片黑暗照得如同白昼。
犬吠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被包围了。
别墅二楼的阳台上,秦时聿凭栏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
他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怒,穿透夜色,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林粟,你敢走一步试试!」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失败了。
阿武下了车,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走了,会怎么样?不走,又会怎么样?
秦时聿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
我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