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后山的寒潭边更是凉气逼人。
吴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这里碰碰运气。寒潭水常年冰冷，据说底下长着一种极阴的灵草“寒心莲”，若是能找到，或许能缓解体内的纯阳之气。可他在潭边转悠了大半日，别说寒心莲了，连朵像样的水草都没见到，反倒是被潭边的冷风灌得瑟瑟发抖。
“看来真是天要绝我……”他苦笑一声，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赵虎带着两个跟班，正堵在他身后的小径上，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吴凡，找了你半天，原来躲在这儿偷清闲啊？”赵虎搓着手，眼神阴鸷，“听说你最近修为卡在瓶颈了？也是，像你这种靠邪术的废物，能引气入体就该烧高香了，还想更进一步？”
吴凡皱紧眉头：“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一再纠缠？”
“无冤无仇？”赵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无灵根的废物，凭什么被苏师姐另眼相看？凭什么能采到上品灵草？凭什么……”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上前一步，“今天就让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妖人能碰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出手，狠狠推了吴凡一把！
吴凡本就站在潭边的湿滑石头上，冷不防被这么一推，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直直朝着寒潭摔了下去！
“噗通——”
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将他吞没。
寒潭的水比想象中更冷，像是无数根冰针，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吴凡呛了好几口水，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挣扎都做不到。更可怕的是，潭水里的阴寒之气与他体内的纯阳磁场猛地碰撞——
“轰！”
两种极端的气息在他体内炸开，阳气如烈火烹油，阴气似寒冰浇顶，经脉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意识渐渐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沉入潭底。
“完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过，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直冲入寒潭！
是苏沐月！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潭边，看到吴凡落水，几乎没有犹豫，纵身跃了下来。冰冷的潭水同样浸透了她的白衣，可她顾不上这些，凭着筑基修士的灵力，迅速在水中找到了意识模糊的吴凡，伸手将他拦腰抱住。
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吴凡的后背，就感觉到一股灼热得惊人的气息顺着她的手臂窜来——那是吴凡濒临爆体时失控的纯阳磁场，此刻正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疯狂冲击着她的经脉。
而苏沐月的体质属至阴，寒潭的阴气本就与她相契，此刻被这股纯阳之气一激，体内的阴寒灵力竟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朝着吴凡体内涌去！
“唔……”苏沐月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烫，两种气息在她和吴凡之间疯狂流转、碰撞，却奇异地没有相互毁灭，反而像是找到了某种平衡——吴凡的纯阳之气中和了她的阴寒，她的阴寒灵力又压制了吴凡的燥火。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甘霖，又像是冰封的河面遇上暖阳。能量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吴凡体内撕裂般的疼痛渐渐缓解，原本溃散的灵力开始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纯；而苏沐月也觉得体内常年盘踞的阴寒之气松动了些许，运转起来更加顺畅。
吴凡在混沌中清醒了几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浑身一僵。他能清晰地闻到苏沐月身上清冷的药香，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传来的微凉体温，以及两人气息交融时那股奇异的暖意。
“师……师姐……”他想说什么，却被水呛得说不出话。
苏沐月也猛地回过神，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有多暧昧——她抱着他，两人在水中肌肤相亲，气息缠绕，甚至连灵力都在相互滋养。这比寒潭那次的意外接触，要亲密得多！
“轰！”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
一股强烈的羞愤涌上心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手，却又在吴凡即将再次下沉时，硬生生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咬着牙，用灵力将他托出水面，朝着岸边飞去。
“砰！”
两人重重摔在潭边的草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吴凡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潭水。他刚想道谢，却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疯狂暴涨，原本卡了许久的瓶颈，在刚才那番阴阳交融的冲击下，竟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冲破——引气中期！
他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比之前浑厚了数倍，运转起来圆融自如，再没有之前的滞涩感。
而苏沐月已经挣扎着站起来，湿漉漉的白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的曲线，平日里清冷的脸上此刻红潮未退，眼神里又羞又怒，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她看着吴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不知廉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遁走了，连带着她的衣袍都被灵力催得猎猎作响，显然是羞愤到了极点。
吴凡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潭边只剩下他一人，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体内的纯阳磁场温顺了许多，与刚才涌入的阴寒灵力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他知道，自己突破了。
靠着这次意外的“调和”，他终于踏入了引气中期。
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满满的复杂和尴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衫，又望向苏沐月消失的方向，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她刚才又羞又怒的眼神，以及两人在水中气息交融的瞬间。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寒风吹过，带着潭水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纷乱。他知道，经过这次意外，他和苏沐月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微妙，也更加棘手了。
而不远处的密林里，赵虎和两个跟班躲在树后，将刚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本想看好戏，却没想到苏沐月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吴凡竟借着这次落水突破了。
“虎……虎哥，这……这怎么办？”一个跟班结结巴巴地问。
赵虎脸色铁青，死死攥着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怎么办？哼，他以为突破了就没事了？苏师姐这次肯定更厌恶他了！等着吧，我会让他知道，惹了我赵虎，没好下场！”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带着跟班悄悄离开了，只留下吴凡一个人，在寒潭边望着天边的晚霞，久久无法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