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下来的几个女生也在等，等了片刻又片刻，大家蠢蠢欲行之意。
林文雨看天色已黄昏，于是让她们也先回去。
几个男生一看，那个急啊！各找理由。
“我妈还要我回家喂猪呢。”
“我也是，不但喂猪还要喂鸡。”
“我要喂塘里的鱼，那是我上高中的学费！”
“我……我弟弟太小，也要喂。”
几个男生说着就骑上车，绝尘而去，剩下林文雨一人。
摔跤的女生腿脚慢慢恢复，她们骑的比之前快了些，苏虹为了她安全，自己骑在最边上。
她们来到了那棵杂树边。
一阵风吹过，那条蛇竟然动了一下，它并没完全死，或许有仇未报，起死回生，它顺着树枝掉落下来。
苏虹心急，并没注意到。
但这一幕偏偏恰巧被旁边女生看到。
女生一声尖叫：“蛇——！”
苏虹头皮一麻，急速扭头看去，近在身侧，那大蛇从树枝上落下一瞬，看似攻击人的恐怖。
“啊——！”苏虹颤抖惊叫，吓得鸡皮疙瘩和毛发同时竖起，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慌恐中一握前刹，车一偏，还是栽倒在路崖边，而人由于急速惯性，一个侧身飞出，连滚带摔滚到了山洼涧，不见踪影。
女生顾不上疼，也顾不上蛇了，趴在崖边大声呼喊：“苏虹！苏虹！……”
声音在山涧回荡。
片刻有了回应。
“我腿动不了了，我起不来……你不要下来，快去……喊人。”
她的声音带着疼痛和惊慌。
女生吓哭了，慌忙骑上车下山，那速度不亚于男生。
林文雨正推着车往山上迎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她们还没下山。
那女生哭哭啼啼，慌慌张张骑车下来，看到班长仿佛看到了上帝一样。
如果是夜里，林文雨还以为遇到鬼了。
“班长，快，快上去，救救救苏虹，快……”女生声音颤抖，结结巴巴。
林文雨老远看到她一个人下来就眉头一紧，顿感不妙。听她说的语无伦次的话，吓坏了。
“快，快快，带我去……怎，怎怎么了？”
他猛推几步，使劲一蹬，站着往山上骑。女生调头跟着。
“掉山崖了……”女生上气不接下气，哭着说：“我们，我们看到蛇，她，她掉山崖下去了。”
“啊？”
林文雨脑袋“嗡”的一响，握车的手发抖，他以为顶多又摔了一跤，大不了腿折了而已——掉山崖！那人不死定了吗！！！
“在哪掉下去了？能看到人吗？还活……”
林文雨不敢问了，使劲蹬车，女生已被甩老远。
女生边骑边喊：“在，在在……我也不知道啊，……就那个半山腰下来，有个拐弯地方，她车就在边上。”女生终于说了一句利落话。
林文雨回头：“你别跟着我了，你快回去，去喊人来，快！快！”
“哦！”女生恍悟，赶紧又调头下山，嘴角碎碎念：“没事，没事，快，快快……”
林文雨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蹬着车。
“嘣！”的一声，链条断了。
他扔下车，顺着崖边一边跑一边寻找自行车。
心急如焚，满头大汗。
终于看到苏虹的自行车，躺在崖边的草丛上，崖并不险恶，是接近70度直冲而下的陡坡。
他半松一口气，应该不会死！林文雨声嘶力竭对着崖下大喊：“苏虹！苏虹！”
苏虹带着呜咽回应：“我，我在这，我的腿动不了……”
“我看不到你，你挥挥手。”
“我起不来……在这儿……”苏虹抬起一只手，努力挥了几下。
顺着声音的方位，透过几棵荆棘，林文雨看到了山涧下一处草丛中，校服衣袖的晃动。
“你不要动，我马上下来。”
林文雨摸索着下去，双手抓着草，倒着往下爬，可最后还是连滚带呲溜，加翻了两个筋斗下去了。
他爬起来拨一下头发，赶紧来到苏虹身边。
苏虹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和手上四处划痕血印，好在穿了校服外套。
旁边是围满了草的几块圆石挡住了她，再往下就是一条近乎干枯的溪床。全是裸露的大小石头。
“班长……！”苏虹喊了一声，忍住轻微的呜咽声，看到林文雨的出现，心里的惶恐，终于落了一半，此刻的他从没有过的亲切。
她努力想撑起上身。
“先别动。”林文雨上前扶住她半撑起的手，问：“你伤到哪里了？腿断了没有？”
“不知道，这只脚一使劲就疼。”苏虹咬着牙说。
林文雨看到那只脚上只有袜子，没有鞋。
他用手轻轻捏了捏苏虹的膝盖：“这里疼不疼？”
“还好，不疼！”
“这里呢？”林文雨又捏小腿。
“……好像……不疼。”苏虹感觉腿有点麻，含糊不清的说。
林文雨又捏了一下脚腕，还没问。就听苏虹大叫一声：“好疼！”
“那还好没断，应该是扭到了。”林文雨说。他的爸爸是采药工，偶尔出现脚扭的情况，知道这样问题就不大。
他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