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厉仲山挑眉,冷声道:“我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上为她吃醋?”
这话极不顺耳,听得厉以清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往外冒。
她笑道:“是啊,我哥多受欢迎啊,一点儿都不怕林萱不和他过。我哥是全军区里最年轻的上校,下家好找得很!之前不是还有军区总医院的医生追到家里来吗!”
厉仲山皱眉刚想否认,林萱笑吟吟推门而入。
“什么医生?你们在说什么?”
兄妹两人同时沉默。厉以清慌乱地瞅了厉仲山一眼。
厉仲山神情冷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警告。
厉以清撇撇嘴,帮忙遮掩道:“说军区总医院的医生接生技术好,要是不下乡,你就能去军区总医院生产了。”
系统呸地一声吐掉了赛博瓜子皮儿:[这谎撒的,可真不怎么样。]
厉以清浑身僵硬,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林萱却笑了笑,极为自然地接话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生产,还是你爸爸看病更困难些,常吃的药千万得带够。”
厉以清感激地吁了口气,殷勤应道:“都带够了。我哥早就从军区医院买够了药。”
早就?
林萱挑眉,无端联想到那管没有药味儿的药膏。
她还以为厉仲山是特意去给她找的,现在看来应该是顺手捎带的。
不过,厉仲山说药膏是从军队拿的,厉以清却说是军区医院——
想到厉仲山那晚的言简意赅,林萱垂下眼帘,脚下一转,准备出去。
厉以清用余光瞅着她哥越来越冷硬的神情,心里连连尖叫,她一把挽住林萱的手臂,强行把她拽住:“嫂子,你别走啊,来找我哥是有事儿吧?”
厉仲山交叠长腿,换了个坐姿。
“我身子不方便,想找人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林萱道:“你和你哥说话吧。我去问问妈。”
厉以清额头滴汗,连声道:“我和我哥没啥话好说,他这就去帮你。哥,哥!!”
厉仲山板着脸,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个眼神都不往她这边甩。
林萱一看就生气。
她蹙眉恼道:“你不愿意就算了,少和我挂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你了。”
厉仲山沉默,林萱不耐,拂开厉以清的手往外走。
厉仲山抬脚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他关上门,和林萱说:“我的脸生来就这样。”不是对你挂脸。
林萱不理睬他,自顾自地打开衣柜,从中选要带走的衣服。
她拿一件,厉仲山站旁边儿叠一件。
厉仲山当了快十年兵,整理内务手拿把掐,比保姆都干得熟练。林萱挑衣服的速度还没他叠的快。
林萱关上衣柜,又去卫生间收拾洗漱用品。
厉仲山亦步亦趋地跟到卫生间。
“……你别多想,婚前婚后,我都没和别的女人有过超越界限的关系。”
林萱从镜子里瞥他一眼,挑明道:“你说‘医生’?我知道,没有多想。”
原剧情里没有当医生的女角色出场。
即使厉仲山在年轻时和什么医生有过什么过去,他将下乡,人医生也不可能耗费青春去等他一个已婚男。
两人同时沉默。
厉仲山看着她空无一物的纤细手指,终于忍受不了这僵硬的氛围。
“我给你的戒指呢?戴上。”
林萱顿了下:“我不想戴。”
厉仲山猛地绷紧了下颌,目光陡然冰冷起来。
“你是我妻子。”他一字一句道。
林萱通过镜子与他对峙:“我以前不也没戴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萱慢慢地抿紧嘴唇。
“……”
与厉仲山朝夕相处,她逐渐也了解了厉仲山的为人。
和书里外冷内柔的人设不太一样,现实的他外表冷峻、骨子里更是强硬。
专横、霸道、独断专行、控制欲爆棚。
大约是在军队里常年带兵,他习惯于支配、命令,被别人服从。
就连晚上睡觉,如果她半夜挣脱他的手臂滚到一边儿,第二天醒来也绝对会被他箍在怀里。
林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强按进温水的青蛙,要是不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一定会被文火慢炖煮的烂熟。
她摸摸空荡荡的指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愿意戴就是不愿意戴。既然以前可以不用戴,那么现在也可以不用戴。难道你不乐意让我戴我就不能戴,你让我戴我就必须得戴吗?我不是你的兵,你少来强迫我。”
镜子里倒映出她明亮如星的一双眼,让厉仲山喜欢又恼火。
喜欢她跟他较劲儿时毫无怯意,恼火她倔强不向他低头。
厉仲山和她僵持片刻,陡然发现自己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一阵气闷,扭头离开了卫生间。
林萱不想再和他同处一室,在卫生间多待了一会儿。
出去后,厉仲山不见了,行李也收拾好了。
行李包像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地摞在椅子上,边是边,角是角。最上面的没有拉上拉链,林萱走过去一看,他还记得给她留出空间放洗漱用品。
林萱看着行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隔天一早,厉以清陡然发现,厉仲山和林萱的冷战更严重了。
原本两人表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现在他们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厉以清觉得是她昨天说错了话,可来不及让她纠正错误,接他们下乡的车,就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由于没能给厉海定罪,负责押送他们去火车站的士兵态度还算是客气,愿意帮忙把行李搬上车。
人多,行李多,叶琼怕林萱累到,更怕乱中出事,什么东西都不让她碰,早早让她去车上等着。
林萱坐上车,摇下车窗,发现调查组也来了人。估计是想趁最后的机会捕捉厉家的把柄,正虎视眈眈地监控着厉家人的一举一动。
在一张张不怀好意的面孔里,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调查组的一众人里,是一张小人得意的嘴脸,远远地瞧见她,轻蔑地撇起了嘴。
林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伸出中指,回以一笑,然后摇上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