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夫人，大少夫人，奴婢来扶你。”
周晴芳敛了眉，顺从的回去了。
姜喜静静的盯着纤细却重身子的周晴芳背影，她腰间挂着荷包上装饰的玉佩，眼熟的很。
瞥了眼李慧欣，二伯父的事情还没彻底了结，但也轮到他们了。
倒是没想过祖父还真坐得住，或是因为她没有再出来求祖母，他们觉得她对祖母来说无关紧要了？
“走了，去二房的院子祭拜你二伯母。”
姜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纸包不住火，祖父对外宣布是一回事，真相如何，大家心里门清，姜府在京城又多了个笑话。
姜府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
什么只有一妻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真可笑，这样的家族，比起那些不那么冠冕堂皇的家庭来说，更可怕。
清河郡府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让他们的女儿和离的早，否则就会是王氏的下场，自己死了就算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也算他们瞎了眼。
二伯父虽然停职了，还是有点官场的人脉，加上死去的二伯母又是兵部尚书唯一的嫡女，又有祖父老侯爷积累的名声，过来吊丧的人不少。
姜喜刚给王雉上完香，门外多了不少人，各个脸色难看，都是二伯母的娘家人。
二伯父忙迎上去，被二伯母的大哥拦住了，“滚开！”
“大舅哥，你们这是干嘛啊。”
“和离书。”二伯母的大哥扔下一张纸，招呼人，“来人，给我把棺材搬走。”
二伯父脸色黑了，“我看谁敢动。”
他怎么也是个男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王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王雉还是他发妻，死了也是他发丧的，就这样被王家带走，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二伯母的父亲一脸怒容，“姜治文，我们凭什么不能动我女儿的遗体？你这些日子对我女儿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我当着众人的面说么？”
“我就算说，你有脸听么？”
“我倒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岳父如此动怒。”
“什么事情？”二伯母头发花白的母亲泪眼婆娑，“你们姜家欺人太甚，姜治文，当初我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就是看在你们姜家定下的只娶一妻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规矩，就指着你好好待我女儿，却想到，你如此不要脸。”
“为了一个寡妇，屡次欺辱我女儿，更是纵容那寡妇的儿子杀我亲外孙。逼死我女儿。”
二伯父面带讥笑，“母亲，注意你的言辞，我和赵氏一直都清清白白，我帮她也是看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易，可怜她，难道这也是错么？”
“且赵氏一直本分为人，为夫守节。她不过是接受了我的帮忙，就被你们如此血口喷人的污蔑，还被你们教养的好女儿害到牢里去了，连儿子也被你们教养的好女儿杀了。”
“她仗势欺人，如此欺辱人家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你们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说我的不是？”
“难道我的妻子不是只有她王雉一个人么？”二伯父指着二伯母的棺材，“我有纳妾么？我有背着她和赵氏不清不楚？我和赵氏如何，这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们光明正大。”
“你说我背叛了王雉，你们捉奸在床了？我也一直告诉王雉，我依旧欢喜她，可她又都做了什么，如此强的嫉妒心，我一次次的容忍她的侮辱，她对赵氏母子的欺辱，都没有以善妒之名休弃她，还不够么？”
二伯母的娘家人被二伯父气的浑身发抖，“姜治文，你真是无耻至极。”
“王尚书，慎言。”
姜喜退到人群外，看着过来一脸冷厉的祖父。
“你们教女不严，出事了，不反省，反而在你们女儿发丧的日子过来闹，是什么意思？”
“若是过来吊丧，我们姜府欢迎，若不是，请离开。”
二伯母的娘家人都发出冷笑。
一切的事情还不都是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死惹出来的。
言而无信，失了公允，完全没有姜家主母在时候的待人公平了。
也是，他要是讲规矩，讲公平，怎么会把诺大的姜家管家全交给一个妾室。
姜喜笑了。
祖父还不知道他的威信在众人心中慢慢倒塌吧，还自以为是那威风凛凛受人尊重的老侯爷。
王家带来和离书，本来不止要带走二伯母的遗体，还有二伯母的嫁妆和姜歌。
这样一闹，又说不过姜家，碍于祖父的威严，只能忍着一股子气回去了。
夜晚，二伯母没了儿子，前夜守灵是二姐，现在是大哥二哥。
姜喜也守了半夜才出灵堂，看着失魂落魄的姜歌。
二伯母舍不得姜歌，从生下来一直放在身边养着性子懦弱，后来府里出事，就送到娘家了，直到昨天晚上发丧才被接回来。
前世也是这样，二伯父和二伯母在祖母和她“管闲事”下和好后，二伯母就将她接回来了，很快送她出嫁，后来回来探亲不顾二伯母说她是姜府罪人的身份，每次都会给她带礼物。
劝说她别在意，只要有祖母护着，她就不会有事，在她最难的时候，只有她站出来为她说话，虽然很快被二伯母呵斥吓回去了。
“二姐姐。”
姜歌红肿着眼睛，“父亲怎么变成这样了？母亲就是被他害死的，他真真让我恶心，母亲为什么不早早与他和离，这样也会和大伯母一样，好好的活下去，弟弟也不会死。”
“祖母的教导，她真是忘的一干二净，父亲并不是她的天，她还有外祖父外祖母，比那些不得不隐忍，没有娘家依靠的女子好多少倍啊。”
姜歌懦弱，可骨子里也有祖母培养姜家女子的执拗。
话虽如此，可二姐姐啊，你母亲要的更多。
“姜喜，我不会呆在姜府的，等安葬了母亲，我就去投靠外祖父外祖母。”姜歌眼泪一滴滴落下，“这样的父亲我不要也罢。”
双眸隐忍藏不忍，紧紧拉住了姜喜的手，“你若是找到如意良君，还是赶紧嫁了，祖母被祖父伤透心，不会再出来了，三婶婶对你的态度又.....不管如何先逃离这个家，它现在太恐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