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程早在半个小时前知道她快结束面谈了，提前几分钟就在他们公司楼下等着。
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楚明兮，一眼就看到励程站在门口。
这人啊，和大学时候一样。以前她坐地铁去他们校区找他，每次都站在出站口这么等着。
时间仿佛没有流淌过，还是当初的样子。
励程也看到她了，提前把水打开，递了过去。
楚明兮正觉得口渴，刚才她紧张，都没有喝水呢。
“喝慢点。”励程提醒着，“他们公司面试的时候不给水喝吗？”
嘴角有水滴，励程细心地用大拇指给她抹掉。
楚明兮笑着喘气：“有水喝。就是我真是太紧张了，不敢喝水，怕上厕所。”
她说得很轻，生怕被别人听到，“工作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说是试用期有八千，他们下午会用电话正式通知的。”
励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嗯。签合同的时候再好好看看，刚才和我们公司法务说起，好像写作画画这样的公司，特别容易牵涉到员工的著作权，得先了解好。”
“好，知道了。我们现在去哪？去找房子吗？”
励程正欲开口，办公楼出来一个女孩喊她：“楚明兮。”
两人回头一看，是个和她差不多的姑娘，气喘喘地说：“你走得好快，我差点没追上你。”
“是唐棠呢。”楚明兮向励程介绍着，那是刚才一起面试的女孩，“你找我有事吗？”
唐棠是个急性子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身边的励程，拉着楚明兮说：“我刚才听你说要租房子的。离这不远的要吗？地铁通勤半个小时。”
楚明兮正为这个发愁呢，“你找到附近的房子了？”
“对，我朋友说他租的房子要分租几间，一共六个房间，现在正好有两间空着……”
楚明兮之前想过和人拼租，这个大城市什么都贵，如果要单独租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那她得没日没夜的画画了。
不过，要和不认识的人一起住，她心里还是挺别扭的。
唐棠见她不说话，继续说着，“我猜你也没有找到房子，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我们找好了。”励程在一旁插话。
唐棠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等着楚明兮介绍。
楚明兮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他来接我。”
“你有男朋友？”唐棠皱了下眉头，不过马上舒展了，“那怪不得了……本来我想着同事一起住还能有个照应，那我自己先去看看吧。”
楚明兮和她挥手告别，转头看向励程，“你帮我找好房子了？”
“是的，我的女朋友！”
刚才男朋友三个字，让励程压在心里几年的郁结一冲而散。而楚明兮也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如此坦然地向周围的人介绍他俩的关系。
她双颊绯红，“我问你话呢，你帮我找好房子了？”
“是我们。走吧，到公司拿钥匙。”励程回答。
“钥匙为什么在公司？这会你们公司人很多吗？”
“嗯，今天公司开碰头会。”
“啊，开会啊？那我不去了吧。”楚明兮不是外向的人，见陌生人总是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
“不是很多人，夏小天黄飞鸿你不是都见过了吗？”
“要不我先去看房子吧？离这里远不远？能做饭吗？”
楚明兮一股脑地抛出疑问，励程不回答，一味地拉上了手，中午的园区路上人也不少，有好几个朝他们看过来。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士，拉着一个穿着典雅的美女，步态有点着急，不由地让人寻味。
“栗子老师，你走慢点呀。”楚明兮急走两步才追上他，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励程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快了，浅笑着说：“这些年一直忙，吃饭走路都得快，都忘了你的腿比我短那么多。”
楚明兮比励程矮大半个头，这会被他说矮，不服气了，“你男的好不好，我这身高比例在女人当中算不错了。”
“是相当不错。”励程放慢速度，配合着身边这位挽着他的手并排走着的女孩。
真像一场梦啊！
但，摸得着看得见，实打实的不是梦！
楚明兮就这样被带到励程公司，电梯里她就忐忑着，要他提前说点情况，“栗子老师，我刚面试结束，感觉现在又要被面试了！”
励程则轻描淡写，“校友，合作伙伴，打拼事业的兄弟，别紧张。”
楚明兮有点扭扭捏捏，到公司门口都被励程轻拍了下后背，这才挺起腰杆。
庄总一眼瞧见了她，指着她说结巴了好一会，“你…我…对对对，我们见过，小师妹啊。”
楚明兮没有印象了，大眼睛闪着疑惑，又对自己的“失忆”感到愧疚。
“你可能不记得我，我可是见过你。”庄总解释，“那年，我带励程出国，你去机场送他。可能那会你眼里只有励程，可看不到其他人喽。”
楚明兮惊地捂住嘴巴，迎上励程的眼神，转向庄总说道，“是我，您记性真好。”
“机场送别那场面令人感动，我能不记得嘛！”
的确令人难忘，前一天励程就和她说明天就飞往德国了。楚明兮不会忘记他说的话，“楚楚，我只去半年，你去机场送我。半年后我回来你要来接我，到那会我们和其他恋人一样，不再分开。”
楚明兮那天一夜未眠，一大早赶到机场为励程送别。
那天的励程很激动，在机场紧紧拥抱着她，在她耳边重复了好几次，“楚楚，等我回来。”
这一等却是三年，是楚明兮单方面杳无音讯……
庄总还在那回忆过去，不忘再次问她，“学妹，这三年你干嘛去了？”
“一直在舅舅家，家里出点事，不过都过去了……”
庄总见她无意多说过去的事情，不再多言，只祝她在江城的生活工作一切顺利，有问题就来找他这个老学长。
邢总一直插不上嘴，这会才抢到机会，“生活顺利缺不了我，励程已经问我要房子了，喏，看下，不满意就再换，我这个房源很多。”
邢总像极了房产中介，拿出助理递上来的平板开始翻。
楚明兮不知所以，励程指指平板说：“邢总是做房地产的，也是我们的股东。这些房子都是他的，你随便挑。”
“就是，快看快看，励程说买一套，我这都是现房，拎包入住。”邢总面对潜在客户热情无比。
“啊……买吗？这要多少钱啊？”楚明兮之前查过房价，租房子都贵得很，更何况买呢？她现在一个月八千，扣点社保什么，到手能有多少啊……
楚明兮赶紧拉了拉励程的手，“我不买，不是说租吗？”
邢总很大气，“不是你买，是励程买，你来选一套吧。我这边一定给最低价格和最合适的付款方式。”
楚明兮吓得直晃手，“不要，不要！”正好手机响起，她跑到外面接电话了，避免进一步的尴尬。
励程看她这样，知道之前没有和她说清楚，让她没有思想准备了。
他和邢总说：“邢哥，我再和她聊聊，房子我们一会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