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活动室靠墙有一整排西点设备，做蛋糕磨咖啡，东西都很齐全。
楚明兮拍拍小女孩的手臂，拿出手机，把自己名字打上去，然后问她叫什么。
这次女孩没有比划，也用手机打字，“庄孟雁，小雁。”
庄总全名是庄孟岳，他们兄妹俩，一座雄伟的大山，一只骄傲的小雁，不对，是大雁，都有气势。
楚明兮指着那一排设备，比划道，“你想做什么？”
“做一个蛋糕。”小雁拿出手机给她看图片。
一个有篮球图案的蛋糕，楚明兮眼睛一挑，算是明白了她怎么这么着急要做。
做蛋糕挺费时，楚明兮一边准备材料，一边要用手比划着，就算他们开了电脑看制作视频，也快不到哪里去。
不过楚明兮不急，面对这么一个专业的手语老师，她好像求知若渴。
“你做蛋糕送给谁啊？”打发蛋清的时候她问。
“我喜欢的男同学。”小雁不隐瞒。
“你读高中了吧？”
“高二。”
关于早恋的话题，楚明兮觉得自己的手不够用，不会比划那些大道理，只问：“他喜欢打篮球？”
“是，很帅，今天他生日，我哥答应今天让公司那个阿姨教我做蛋糕的，他居然给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让她这么生气。
蛋糕胚放入烤箱，趁这个空档，小雁问明兮，“明兮姐，你来我哥公司做什么的？”
楚明兮笑了下，比划着说：“励程是我男朋友，我来找他的。”
“我说嘛。我哥他们公司没有来过这么年轻的。你和程哥怎么认识的？程哥这些年都没有谈恋爱，怎么突然就把女朋友带来了？”
楚明兮简而言之，“我这些年在舅舅家，我昨天刚来这里。”
“给我说说你和程哥的故事吧。”小女孩不仅八卦，对爱情的美好还充满着羡慕之情。
楚明兮手一摊，“太复杂，说不过来。”
小雁立马把助听器拿出来戴好，然后开口说，“说吧，我听着，我看你比划我也挺累的。”
小雁的发音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不过声音细软，听起来还有点甜。
“你声音真好听。”楚明兮一边准备一会要用的奶油，一边说：“那作为交换，你一会和我讲讲你那个男同学。”
小雁点头，拿出咖啡豆开始磨粉，一会她要给哥哥们冲泡咖啡。
“我和阿程是大学认识的，那会我大三，他研二。后来他跟你哥出国学习，本来说好回来我们两个好好谈恋爱的。结果我回了一次家，家里出了大事，我耽搁了快三年才过来。”
“三年？！感觉很久，程哥挺有耐心的。你们是一见钟情，还是谁追的谁？”
楚明兮抿嘴一笑，“我感觉是阿程追的我，不过我也很喜欢他的。”
“展开说说。”小雁听得眉飞色舞，磨咖啡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楚明兮陷入回忆，“大学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那会他应该已经跟你哥一起创业了，我们经常周末在一起，他帮我补课。图书馆，食堂，操场，甚至校园的某条小道，他都以我的栗子老师在我身边。”
“你们这叫谈恋爱？”小女生目瞪口呆，“那我算什么？”
“嗯？”
“他太优秀了，我感觉他身边都是女孩子围着。我总想找机会和他说话，但是他好像对我爱搭不理。今天我想好了给他做个蛋糕，我知道他晚上要去和几个同学打球庆祝，我要把蛋糕送给他。”
楚明兮仔细看了眼前的女孩，高二，长得非常漂亮。这个年纪的女生，皮肤好得毫无挑剔，最显眼的是眼睛，纯真干净。
她拉着小雁的手说：“小雁，你很漂亮，你也很优秀。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很骄傲。你就该这样，骄傲又自信，你干嘛这么小就为其他人委屈自己。”
小雁对这席话似懂非懂。
楚明兮继续：“你身边会更优秀的人出现，然后陪在你身边。你还小，这个人可能在远方等你。我觉得你现在完全没有必要降低你的身份。”
“你和程哥也这样吗？”
“是的，我以前不懂，茫茫然过了几年，直到看到他在我身边。”
“我哥之前也和我这么说，他一定知道我的心思，才不愿意叫人过来教我做蛋糕的。”
烤箱的提示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蛋糕胚烤好了，烤箱门一打开，香气扑鼻。
楚明兮看着还在发呆的小雁，柔声道：“马上可以抹奶油了。”
小雁滑动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做这个吧。”
这是一张庄总的照片，踢足球的时候抓拍的。
“蛋糕给我哥吧，我们做一个漫画版的。我哥也很优秀的，希望他能和程哥一样幸运，早日等到我嫂子回来。”
“你嫂子怎么了？”
“具体我哥不肯说，反正他们都要办婚礼了，我嫂子不见了……”
“也许她也被什么绊住脚了……”
楚明兮画画是高手，调好颜色思考着说：“那改成动感版的吧，显得年轻有活力！”
小雁负责抹奶油，这种操作就是脑子看懂了，手不大听使唤。
小雁多少有点气馁，奶油抹得坑坑洼洼，在那感叹：“怎么这么难，视频里那么简单？”
楚明兮拿过抹刀，帮忙修改了一下，没几下就完美了。
小雁佩服地说：“真厉害。明兮姐，人漂亮，手漂亮，没想到做蛋糕也这么漂亮。”
“小雁，你更漂亮呢。下次再看到那个男生，昂起头来！”
小雁拿着抹刀，立刻昂首挺胸。
今天开会的几位是有口福了，小雁捧着蛋糕下楼，后面是端着咖啡的楚明兮。
小雁招呼大家：“来来来，这可是我的处女作，请各位哥哥们品尝。”
励程上来接过楚明兮的咖啡，上面还有不成样子的拉花，挑眉一问，“你做的？”
“小雁做的拉花，我辅助。你们会议结束了吗？”
刚才说的两个小时会议，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小雁分着蛋糕，头也不抬地说：“明兮姐，你放心吧，他们开会结束不了。一会我们两个去附近转转，不管他们。”
励程带着歉意说：“是，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你再和小雁出去走走。”
楚明兮理解，给他递上一杯咖啡，“好，没事，我和她玩得挺开心的。晚上搬家就行。”
庄总吃着蛋糕，眼睛眯成一条线，“我妹妹做的蛋糕真是不错啊，把我也画得不错。吵着要做蛋糕，没想到是给我做的，我这是受宠若惊啊。”
庄总笑得意味深长，投向楚明兮一个感谢的眼神。
下午茶结束，会议继续，小雁带着楚明兮在园区附近转转。
这里的环境和外婆家完全不一样，家里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而这里全是高楼大厦，抬头看天，蔚蓝的天只是这一幢幢楼间的点缀。
想到励程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忙碌，楚明兮并没有感到陌生。
她要努力在这里待下去，和励程一起。
刚才，楚明兮已经接到了知晓传媒的电话，说已经被录取了，合同已经发到她的邮箱，让她看过后，没有问题周一就来报到。
工作问题解决，收入就有保证，楚明兮心情愉快。
励程下楼去找她们的时候，她们两个在篮球场“玩”球，两人都不会打篮球，拿着球在那丢着玩。
楚明兮拿着球跃跃欲试，然后手一伸球一飞，居然进去了！
女孩们相拥欢呼，励程在球场外看着她们，脸上也是笑意盎然。
“会议结束了？”楚明兮跑向他。
“嗯，刚结束。”励程帮她把碎发别到脑后。
小雁有眼力见，比划了什么，走了。
“她说什么？”
“她说不当电灯泡，先回家了。”
“没想到你还会投篮，什么时候学的？”
“阿程，这是你的第四个问题了，今天超标了。”
楚明兮脸上有红晕，主动挽上他的胳膊，说：“我刚收到录取通知了，你记得帮我看看那个合同。然后呢，因为今天我高兴，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不会打球。但是我舅妈坚持要在家里装个篮球框，我舅舅只能装了。”
“你舅妈想锻炼身体？”
楚明兮摇摇头，“她想要生个宝宝，要我舅舅锻炼身体；并且一定要生男孩，说家里女孩够多了，要有一个会打篮球的男孩。”
“你舅妈挺新潮。”励程想了个词形容。
“那天，我舅舅装好球框，我和舅妈一起试着投篮，每人投五个，中三个就朝目标前进。”
“你舅妈的目标是生宝宝，你的呢？”
“来江城。”
“我中了三个，我现在在这里！”
楚明兮用力地踩了下地，好像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踏实。
励程单手搂紧她的肩膀，内心激动地已经找不到词了，只问道：“那你舅妈中了几个？”
“她运气差，一个没中。不过她说了，她中不中没关系，舅舅中才行。”
此话很有道理，励程赞许，“没错，那祝他们能如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