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用力点头:“我们会的!本吉,收起仪器,准备移动!马克、安娜,轻装简行!”
队伍在卡辛的带领下,再次投入雨林的绿色怀抱。路径更加崎岖隐蔽,卡辛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惊人,总能找到最省力的兽径,避开危险的沼泽和盘踞着大型猛兽的区域。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刻意拉开距离,偶尔在需要攀爬陡坡或跨越深涧时,还会简短地提醒艾拉等人注意脚下湿滑的青苔或隐藏的毒刺藤。艾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她尝试与他沟通。
“你的族人……守护月影峡谷的,是你的家人吗?”艾拉小心地问。
卡辛的背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闷闷地传来:“……是。我父亲是上一任守护者队长。”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脸的图腾,那图腾在树影斑驳中显得格外深邃。“这片森林,每一块石头,每一条溪流,都流淌着祖先的血脉和故事。你们不懂。”他语气有些生硬,但并非纯粹的排斥,更像是一种孤独的宣告。
“我在努力理解,卡辛。”艾拉诚恳地说,“就像你努力理解我们的‘光矛’一样。你看本吉,”她指了指正在笨拙地操控一架微型无人机避开树藤、结果差点撞上蜂巢的年轻人,“他痴迷技术,但他改装无人机是为了更精准地监测森林火险点。工具本身没有善恶,就像这把砍刀,”她抽出腰间的开山刀,“可以开路,也可以伤人。关键在于握刀的手,和持刀的心。”
卡辛沉默地走着,没有回应,但脚步似乎放缓了些许。艾拉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心中那片充满戒备的池塘。
傍晚时分,夕阳的金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林冠,在森林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前方,一阵悠扬、低沉、带着原始力量的歌谣声随风飘来,伴随着隐约的篝火气息和烤肉的焦香。
卡辛停下脚步,脸上紧绷的神情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到了。前面就是守护者营地。记住,尊重,放下你们的‘光矛’。”
拨开最后一层浓密的藤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林间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空地中央燃着温暖的篝火,火上架着滋滋冒油的野猪和肥美的河鱼。大约二十多名部落战士围坐或站立,他们体格健壮,脸上绘着或简或繁的图腾,手持长矛或弓箭,眼神锐利而警惕。空地边缘搭建着几个简单的草木棚屋。几个孩子在篝火旁追逐嬉戏,发出清脆的笑声。男人们哼唱着古老的歌谣,那旋律低沉雄浑,仿佛与森林的呼吸融为一体。
看到卡辛带着一群外人出现,歌声戛然而止。所有战士瞬间起身,武器齐刷刷地对准了艾拉一行人。目光中的警惕和敌意如同实质的寒冰。
“卡辛!”一个魁梧的中年战士排众而出,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旧疤,左臂缠绕着象征队长身份的彩绳,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深深的责备和疑惑,“你竟敢带外人来圣谷营地?而且还是带着‘铁鸟’和‘光矛’的外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本吉背包上露出的无人机旋翼和艾拉腰间的激光测绘仪。
“父亲!”卡辛快步上前,挡在艾拉等人前面,声音急切,“他们是学者!不是罗兰的人!他们找‘湮灭之城’是为了寻找‘气候密钥’,拯救外面那个正在死去的世界!大祭司萨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