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江默辰是焦点人物。林薇看着他与各色人等周旋，游刃有余而又保持距离感。只有当他们独处时，他才会露出更为真实的一面。
“谢谢你陪我來，”在舞池中，他低声说，“这种场合总是让我感到孤独。”
“孤独？被这么多人围着？”林薇惊讶地问。
“越是人群拥挤，越感到孤独。”他的手臂轻轻环着她的腰，“你知道吗，你和我认识的大多数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说真话。”他微笑，“昨晚共进晚餐时，你至少有三次明显想反驳我的话，但出于礼貌忍住了。我看得出来。”
林薇脸红：“那么明显吗？”
“对我而言，很明显。”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大多数人对我只说奉承话，而你...你很真实。”
音乐舒缓，他的气息靠近，林薇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危险的感觉。她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一个侍应生手中的托盘倾斜，红酒洒在了江默辰的西装外套上。
“对不起！非常抱歉！”侍应生惊慌失措。
江默辰皱了皱眉，但语气平静：“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他对林薇点点头，“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林薇尴尬地站在原地，为自己的失态懊恼。几分钟后，见江默辰还没回来，她决定去找他。
在通往洗手间的走廊里，她听到拐角处传来压低的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江默辰的。
“...不要在这里接触我。”他严厉地说。
“但是情况紧急...”另一个声音争辩道。
“我说了，晚点再联系。”江默辰的声音冷冰冰的，与之前判若两人。
林薇后退几步，故意发出脚步声。当她转过拐角时，只看到江默辰独自站在那里，擦拭着外套上的酒渍。刚才与他说话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需要帮忙吗？”她假装刚到的样子。
江默辰转身，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没事，应该能处理掉。抱歉，我们可能得提前离场了。”
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默。江默辰似乎心事重重，林薇则不断回想刚才听到的对话。那个与江默辰说话的人语气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
车停在林薇公寓楼下时，江默辰突然问：“林医生，你相信命运吗？”
林薇愣了一下：“作为医生，我更相信科学。”
“科学也能解释命运，”他说，“比如量子纠缠——两个曾经相互作用的粒子，即使分离遥远距离，仍然会保持某种联系，即时地相互影响。”他转向她，深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些人认为，人与人之间也存在类似的纠缠。”
林薇感到脊背发凉：“什么意思？”
“也许某些相遇不是偶然，”他轻声说，“也许我们早就以某种形式认识了。”
林薇突然想起梦中那个胸膛插着手术刀的男人，以及他那双绝望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谨慎地说。
江默辰笑了笑，气氛突然轻松下来：“只是哲学思考。谢谢你今晚陪我，林医生。”
